然陈父跟从乾元帝日久,对他的脾气极其体味,生性多疑,又好猜忌,现在自家权势益胜,若不谨慎应对,迟早要被乾元帝所忌。
黛玉亦留意到室内氛围有些不对,忙转移话题,问起了贾家诸事,邢岫烟道:“珠大爷与珠大奶奶倒还好,每日催促兰哥儿读书骑射,一应日子虽比不得之前,倒还过得去。”说到此处顿了顿,方道:“宝二爷削发了。”
荣国府端方疏松,底子没甚么奥妙可言,府中的下人又夙来嘴碎,几盏黄汤下肚,甚么都说出来了,甚么湘云与宝玉青梅竹马,极其密切,同居贾母院中,坐卧无忌,湘云经常给宝玉梳头,做鞋袜,宝玉经常出入湘云寝室,乃至还看到了湘云乌黑的臂膀等等,另有荣国府中很多隐蔽之事,都一并抖暴露来了。
两兄弟虽年幼,礼数却极好,待黛玉与紫菀厮见毕,也抱着小拳头给紫菀存候见礼。
韩蕙点头笑道:“这是可贵的机遇,不成错过了,既如此,只好明儿再见了。”说罢命人呈上了表礼,季衡与季睿并陈泓几兄弟都是金玉项圈一对,新式花腔的金银锞各一对,松烟墨一匣,新书一部。
世人谈笑了一会,用了些茶水滴心,紫菀便带着她们旅游花圃。
黛玉闻谈笑得不可,抱着小家伙连亲了几口,对紫菀笑道:“这孩子连一朵花儿都想着我,不枉我平日疼她。”
紫菀爱的不可,一手搂了一个,笑道:“好孩子,不必多礼,只把这儿当作本身家便是,姨母给命人备了你们爱吃的点心,想吃甚么顽甚么尽管跟丫头们说。”两兄弟笑着谢过,方联袂去了。
他癖性喜洁,别人若碰了他的东西,即便再喜好也不肯要,平常连衣裳上沾了一点子露水儿都要立马换了,未曾想本日却主动拿本身的帕子给姣姣擦口水,还毫不嫌弃的帮她洗手。
说来也奇,按理说季睿的年纪与姣姣相仿,应当更轻易顽到一处,恰好小丫头竟是与季衡更靠近。
紫菀摇了点头,道:“不清楚,并未传闻甚么。”
卫若兰还怕冤枉了湘云,再三查探了几次,得知此事毫无子虚以后自是肝火冲天,对湘云也冷了心肠,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与湘云到底做了两年伉俪,也狠不下心就此休妻,但是也没法再同畴前那般相待了,是以心烦意乱之下便自请去了西海沿子。
陈夫人几年前不慎染了风寒,虽不是甚么大病,不过毕竟年事大了些,将养了好些日子才病愈,到底伤了元气,初始还不感觉,厥后便有些吃不消,阖府高低每日里还是有很多事物要措置,不免有些力不从心。
邢岫烟苦笑道:“我姑妈与二太太夙来不睦,对堂姐也一向是不冷不热,况她的性子姐姐也晓得,巴不得少一小我来分财产,如何会管?
世人皆围在黛玉身边谈笑,并未曾留意,唯有紫菀看在眼里,不由悄悄叹了口气。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黛玉于十一月初平生下了个胖嘟嘟的儿子,重七斤二两。
族中之人只说堂姐命硬克亲,竟要把她赶出去,幸而有珠大爷和琏二爷从旁劝说,才留了下来,只是族里的人说宝二爷既已不在,祭田便没她的份了,现在只每日带着麝月几人做些针线度日,又经常咳嗽,身子骨都差了很多。”
韩蕙扶着紫菀的手细细打量一番,见她内着金丝绣缠枝莲纹的象牙白绫袄,外罩银红织金对襟褂子,下系鹅黄色弹墨百褶裙,发间的点翠凤簪嘴里吐出一串珍珠,在风中摇摆生姿。
这小女人不过三四岁年纪,却生的粉妆玉琢,肌肤白嫩如脂,端倪精美如画,身上穿戴嫩黄色撒花袄儿,翠绿棉裤,散着裤腿儿,足蹬大红软缎小绣鞋,颈间挂着一挂极精美新奇的攒珠璎珞,中间嵌着一颗龙眼大的明珠,更加衬的小脸如脂玉普通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