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甄家自从出了位奉圣夫人便跟着水涨船高,一向是圣上亲信,已蝉联盐课多年,当今更是如日中天。
金陵自古便是繁华之地,现在乃是承平乱世,其繁华富庶更非别处可比,现在虽刚开春,还是天寒地冻的,本日气候却好,东大街上各家商店也都早早便开了门,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烈。
那些乞儿们倒也晓得分寸,怕在前头冲撞了客人,每日只在酒楼在后门的廊檐劣等着。
林海方从外头返来,身上的衣裳都带着一股寒气,贾氏见状仓猝唤丫头去取放在熏笼上的衣裳,本身亲身上前奉侍。
这小乞儿约莫六七岁年纪,一身衣裳脏污不堪,面庞又黑又瘦,只一双眼睛非常灵动,闻谈笑道:“张叔,那林大人家是金陵的大官吗?怎的我没传闻过?”
仲春初十这日,一大早林府便在中间街上的僻静处设了好几处粥棚,发放粥米,早就闻讯而来的世人一拥而上,把粥棚围的水泄不通,还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一大锅粥便快没了。
贾氏闻言心中一喜,把女儿放在熏笼上,叮嘱嬷嬷丫环们谨慎看着,便快步出了里间。
这些拐子最是可爱,专挑那些长相出众的孩子动手,特别是富朱紫家的孩子,更加柔滑斑斓,待养几年那些孩子长开了便卖出去,好些的被大户人家买去做侍妾娈童,最不幸的是被卖去那些烟花教坊之地,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一向走到府中僻静无人处,才展开布条一看,待看清上面的笔迹,不由面色一变,袖了布条仓猝而去。
直至掌灯时分,林如海才回了后院。
没过几日,金陵却出了一宗大事,街头巷尾都在群情纷繁。
贾敏非常聪明,见林如海如此神情晓得此中另有隐情,便没有再诘问下去。
“老爷本日怎的返来的这般晚,妾身担忧了一整日,但是外头又产生了甚么事?”贾敏见丈夫一向面色不佳,不免迷惑道。
“是,太太。”清荷领命而去,不过一顿饭的工夫便返来了,“回太太的话,老爷一刻钟前就回府了,这会子正给老太太存候呢,想是过会子就会过来了。”
小乞儿闻言一愣,仿佛听到了甚么不成置信之事,极其惊诧,半晌才道:“张叔,您晓得的真多,我在乡屯里长大,这些我听都没听过,您给我讲讲。”
林如海换了家常衣裳,又在熏笼上烤和缓了双手,才走进里间去看女儿,见黛玉正自熟睡,便没有惊扰,看了一会子便出来了。贾敏已着人安排好了晚膳,伉俪两个寂然饭毕,丫环婆子清算好后便都退了下去。
这日,七八个乞儿正聚在一起谈笑,此中年纪最大的一个的老乞儿对着边上的小乞儿笑道:“你这小子运道不错,来的恰是时候,奉告你一个巧宗儿,这林大人家最是乐善好施,逢年过节或主家生日都会派人在外头发放粥米积善祈福,过几日便是林大人令媛的生日,到时定会设粥棚施粥发馒头的,客岁我们就接连领了六七日呢!到时候你跟着我就是了,保管你吃饱。”
本来前些光阴金陵按察使林大人破获了一起拐卖孩童的大案,在金陵省抓获了近百名拐子,救出了无数被诱骗的孩童,此事涉案人数浩繁,其破案之惊险盘曲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
等了半晌,还未有任何动静,心中更加焦急,蹙眉对身边的大丫环叮咛道:“清荷,你派人去前院探听一下,是不是本日外头又出了甚么事,怎的这会子了老爷还没返来。”
“既如此,怎的我看老爷仿佛面有难色,但是另有甚么疑问之处?”贾敏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