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嗯”了一声,仍旧低头作画,并不言语。
贾敏正在查对账册,见状笑道:“你去罢,这会子忙得很,就不留你了,得了空再过来玩。”紫菀承诺了,清荷便送她出门。
清荷闻言摇了点头,叹道:“上回荣国府表少爷带了两封手札过来,太太自从看了后便一向有些闷闷不乐,背后里经常长叹短叹,也不知是因为甚么事,我们又不好问,偏厥后府里又有很多事,又担忧孙姨娘,那里有安息的工夫,每日连觉也睡不好,人也瘦了下来。”
因前次孙姨娘之事,林家对周大夫极其感激,正巧周大夫的孙子预备读书科考,林如海便帮手保举进了江南书院读书,又帮手治了房舍,周大夫一家自此便在金陵住了下来。
想到此处,忙对清荷道:“你也好生劝劝太太,自个儿的身子要紧,千万要好生保养,现在女人和哥儿还要太太照看呢,累坏了可如那边?”
素心跟着周姨娘的光阴最久,对她的性子也更体味几分,见玉容还想再问,忙冲她使了个眼色,玉容见状也就不敢再出声。
紫菀这才放心了些,又与清荷说了一会子闲话,方归去了。
未几时便有人出去传了话,阖府皆赞贾敏贤惠风雅。
素心闻言觑了一下她的神采,忙低头应了,卷了画卷,叫来一个小丫头,叮咛道:“拿去烧了。”
这日,紫菀受命送东西到贾敏院里,清荷忙请了出来。
紫菀悄悄猜想,莫不是荣国府出了甚么事?但按原著中来讲,离贾家式微另有十几年呢,何况现在贾珠又中了举,应当恰是好风景的时候,想来没事。
再说现在贾珠的暗疾已经被周大夫保养好了,想来应当能够避开早亡的运气,有他支撑贾家门楣,或许贾家的运气能窜改些也说不定。
提及来,贾政固然没甚么本领,生的几个孩子倒都极其超卓,贾珠与贾元春不消说了,便是贾宝玉,固然恶劣,但也是聪明聪明,于诗词一道很有些天禀,如果肯用心在科举一道上,一定没有成绩。
过了好半晌,周姨娘完成了最后一笔,方搁了笔,素心忙畴昔接过笔墨,小丫头又捧了热水并洁净的帕子上来,周姨娘慢条斯理的洗了手,又接过帕子擦洁净水珠儿,方道:“大寒天的,难为她跑这趟,你看着赏吧。”
几人又说了会子话,紫菀又去看了看保哥儿和黛玉,坐了一会子,便预备归去了。
孙姨娘虽满心委曲,亦不敢透露分毫,只低了头,红着眼圈应了。
紫菀方才便重视到贾敏固然上了妆,但神采仿佛仍有些蕉萃,人也瘦了些,此时便偷偷问清荷:“这是如何了?太太这几日怎的蕉萃了很多?人也瘦了,但是这几日劳累着了?”
清荷点了点她的脑门,嗔道:“我看你是图费事,连本身的身子也不顾了,一会子着凉了看你往那里哭去,正巧我那儿另有一件之前做的银鼠大氅,一向没穿,现在也小了很多,正和你现在的身量,这会子给你穿去罢。”说罢便去拿了大氅过来,公然大小极称身。
清荷把装着橘子的捧盒提了过来,交给紫菀,见紫菀身上穿戴月白缎子小袄,罩着桃红撒花坎肩儿,上面系着翠绿盘金斑斓棉裙,便道:“今儿天冷得很,你怎的只穿了这么点儿,也不添件大毛的,方才外头又刮了好几阵冷风,一会子出去还不把皮冻破了。”
白姨娘正在绣一个扇套,见了这些,恍忽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是大丧事儿,还是孙mm有福分我们倒是沾了她的光儿。”
因孙姨娘生了哥儿,阖府欢庆,府里的家下人等都得了赏钱,便是其他几位姨娘也都得了好些衣料和一套精美头面,除了色彩花腔分歧,其他俱都是一样的,一一送到了大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