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前儿贾敏大发雷霆,发落了一拨人,又把黛玉身边的人都换了,黛玉这才没有再听到这些话,但到底在内心留下了种子。
见紫菀脸上如有所思,忽的面前一亮,忙道:“瞧瞧我这个胡涂虫,怎的把mm给忘了,好mm,我晓得你与女人的情分是极好的,女人夙来便佩服你,你说两句怕是比我们说一车子话还管用,劳烦mm去安慰安慰,你要问甚么只怕女人不会瞒着你。”
何况没有个兄弟,女人今后也就没个背景,老爷太太如何放心?现在有了保哥儿,女人就有了兄弟帮扶,今后也不会等闲被人欺负了去。
紫菀见黛玉喜好,这才放下心来。她跟着菡萏学了这么久的女红,又有本来的根柢在,技能倒也越来越谙练了。
说罢拧了拧黛玉白玉般的小鼻头,黛玉忙躲了,埋进紫菀怀里笑起来。
她性子聪敏,又肯下工夫研讨,菡萏本来就对她非常爱好,也不藏私,将本身所知所学尽皆交给了她。
保哥儿固然与黛玉不是同母,到底是林家的血脉,今后也能支撑林家门楣,只但愿这孩子能度过三岁的灾害,安然长大成人。
绿漪昂首见是她,忙起家号召,叫小丫头端了把灰鼠椅搭的椅子过来,方笑道:“已经大好了,倒多谢mm挂念着,昨儿还打发人送了那些点心过来,味儿极好,又轻易克化,没两下便被我吃光了。”一面斟了盏热茶给她。
黛玉闻言有些不解,迷惑道:“为了我?姐姐这话是甚么意义?”
紫菀不由皱了皱眉,黛玉这模样倒不像是身子不舒坦,反像是有甚么苦衷似的。只是黛玉才三岁,又一向备受宠嬖,那里来的烦恼?
世人正慌乱间,忽见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跑过来,吃紧道:“老太太,不好了,外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们女人去削发呢!”
紫菀这时候已经明白了黛玉的心结,实在这也能了解。
别人说这话尤可,竟连王嬷嬷也这般说,她是黛玉的奶嬷嬷,自小便奶着黛玉,黛玉与她相处的时候倒比贾敏还多些,对她极其靠近信赖,黛玉本就早慧,现在听了这些话,即便初时不在乎,光阴久了不免心中也思疑起来。
紫菀便笑道:“姐姐几时返来的?身子可大安了?前儿一时慌乱,倒忘了去看望姐姐了。”
黛玉听了这话,低头考虑了好久,渐渐松开了眉头,脸上也终究有些笑容了。搂了紫菀的胳膊,嘟了嘟小嘴,撒娇道:“这话我闷在内心好久了,越想越胡涂,幸亏姐姐教诲我,感谢姐姐。”
到了仲春十二这日,黛玉一早便起来了,梳洗完,换了件大红寿字对襟袄儿,同色的裤子,穿了紫菀做的那双绣鞋,又戴了长命锁并寄名符等物。
而自保哥儿养在了贾敏膝下,贾敏便非常经心,保哥儿身子又弱些,经常抱病,贾敏不免多花了精力在他身上,对黛玉这边便有些忽视,上面那些主子们也各个见风使舵,有些懒惰起来,一时不察,竟让黛玉受了委曲。
绿漪摇了点头道:“那边没问?问了半日,只说没事,其他的半句也不肯多说。女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平日是好说话的,年纪虽小,但心中却极有主张,一旦她拧起来,说甚么都没用。
本来黛玉是府里独一的小主子,她们跟着黛玉天然是非常风景面子,厥后孙姨娘生了保哥儿,阖府皆把心机放在了保哥儿身上,连带着保哥儿身边的奶娘丫头也都面子起来,倒把一干人等都比下去了。
打女人出世,老爷太太在女人身上花了多少心机?女人那日一病,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又有谁不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