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闻言,略一思忖,也觉有理,便道:“那我带玉儿到屏风背面避着,听听他说些甚么。”
正乱着,忽听门外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怒道:“谁在这里胡言乱语,说我的玉儿会泪尽夭亡的?!”倒是林母扶着丫头的手赶来了。
紫菀本特地躲在春雨身后,谁知进门时前面的人推搡了一下,她便被挤到林母身边了,见那癞头和尚看向本身,不由心中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忙低了头。
林如海忙抱住了她,见她神采犹有些惨白,忙轻拍了拍她的背,一面向贾敏看去。贾敏也正惊奇不定,见林如海看来,不由低声道:“老爷,这是如何回事?”
林如海本对这和尚很有几分顾忌,本想着非论对方提甚么要求,只要不过分,便尽量满足他。
那下人忙道:“我们正在外头发放粥米,也拿了给他的,偏他竟不要,又不走,只说要见老爷。”
世人闻言都是一惊,林母忙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快细细说来!”
却不知那癞头和尚心中也正惊奇不定,他本是前来点化历劫的绛珠,谁知却发明天机出了窜改,打乱了本来的打算,饶是他修行多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癞头和尚呆呆的的看了紫菀半日,半晌才回过神来,忙掐指一算,俄然面色大变,仿佛见到了甚么不成置信之事,呆若木鸡,半晌不能言语。
林家夙来乐善好施,因林母上了年纪,更加信佛了,平日里也是斋僧敬道,然林如海是读书人,夙来不信这些,便道:“我夙来不信这些,况这会子要去老太太那边,也没这个工夫,你让人舍些银米给他便是,好生打发了罢。”
少时,便见婆子领了个癞头和尚出去。
林如海与贾敏正肝火冲冲的叫人打了这癞头和尚出去,见林母来了,都吃了一惊,也顾不得那和尚了,忙上前扶了林母出去。
谁知这和尚开口便要化本身女儿去削发,黛玉但是林如海的心头肉,听了这话不由勃然变色,怒道:“大师此言何意?我好生生的请了大师出去,大师却说要化我女儿去削发?莫不是欺我林家无人不成?大师前来如果为了说这些话,那就请恕鄙人无礼了,大师还是请罢。”说罢甩了袖子送客。
一时房中皆寂静无声,还是贾敏先回过神来,道:“老太太,这会子已经快中午了,想来大厨房的菜馔都已经备好了,我们还是先回房罢。”
林母闻言也复苏过来,笑道:“非常,今儿是玉儿的生日,我们一家子好生乐一乐,别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别人尤可,紫菀听了这话倒是如遭雷击,心中突突直跳。
林如海点了点头,把黛玉从膝上抱下来,温声道:“玉儿,你先跟妈妈到内里去,等一会子再出来。”
黛玉虽不知产生了何事,但见爹娘神采有异,便乖乖点了点头,被贾敏牵着避到屏风前面了。
世人俱都回过神来,早有丫头前去大厨房传话了。
癞头和尚闻言也不活力,只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令令媛生来多病,这便是天意,你们若舍不得她,只怕她这平生的病都不能好了。”
她原就晓得这颇具神话色采的癞头和尚会来林家,没想到本日真的来了,她却不晓得该如何办了,既想去问问那癞头和尚,本身能不能归去,又怕那和尚说出些惊世之言,反而让人思疑本身,一时迟疑起来。
此时听了这话再也忍不得,也顾不得其他了,满面怒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道:“大师满口慈悲,不说与人消灾解难,积修功德,却做些造业之事,现在只凭你一句话,就要我们一家骨肉分离,这倒是何事理?这莫非就是你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