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道,“你办事我一贯是最放心的。便是你平姨娘,我也不敢把如许大事拜托给她。待这件事毕了,我们这几年的苦衷也就了了。”
芳儿倒是有些心机的。见她这般作态,也知一山不能容二虎。她原是李纹出嫁之前李家在外头买返来做陪嫁丫头的,虽说卖身契捏在李家手里,倒也不敢捣蛋,可内心毕竟不是家生子那般忠心。
李纹因着金钏儿之事出来以后,对宝玉早已有些心灰意冷,只做眼不见心不烦,每日只给王夫人存候毕了,便只在本身屋里做些针线,旁的都不在乎。倒教芳儿更加大了胆量,现在两小我虽未成事,却也有七八分了。
如许的事天然瞒不过这院子里的人,不过几日便传的阖府皆知,便是王夫人也听了些风声,只是想着这是李纹身边的丫头,抡起打脸倒比金钏儿更狠了,内心反倒有几分对劲,且又不舍得委曲了宝玉,只做不晓得也就罢了。想着倘或宝玉真的悦意,不过量个姨娘,也无甚大事。
凤姐也不好多言,只勉强笑道,“许是我多心了,随口问一句罢了。你且不必杞人忧天,便是娘娘有些不铛铛,毕竟我们早就分炊了这么些年,便是你现在身上的官职,也是我们本身在外头拼杀得来的,并非是沾了娘娘的恩泽,且论不到这里呢。”
贾环现在只在虎帐里,虽传闻娘娘薨了,太太病了,也只做不知不闻。探春倒是逃不过的,只得先和贾母报备,就带了侍书也过来给嫡母侍疾。
平儿应了,忙着奉侍贾琏和凤姐换了衣裳,本身也回身归去换了衣裳,又叫小月小琴几个并小丫头子们各处去传话。
金钏儿忙应了,教叫丫头们扶着自去了。劈面正撞上李纹身边的芳儿摇扭捏摆的走来,便剜了一眼,啐了一口。
贾政自赵姨娘去了以后,便多歇在周姨娘屋里,或是只在外书房自睡。现在元春薨了,恰是无穷烦恼,传闻太太病了,只回了一句晓得了,却也未曾返来瞧。
这边小丫头子过来回话说是蒨姐闹着要找姨娘,平儿便也辞职。凤姐坐在炕沿上默了半响,外头脚步声响,倒是小琴的声音,“回奶奶,东西已经送畴昔了。”
现在见她也过来,别人也罢了,宝玉便先说道,“现在你身子沉重,倒是好生保养才是。太太跟前且不缺人,你归去罢。”
平儿应了,依言去寻了出来,出门见小月小琴正在院子里嘁嘁喳喳的小声说话,便道,“奶奶可巧使唤人,你两个若得空,便领两个婆子把这送过二太太那边去罢。”
贾母和王夫人原想着元春纵使真的病重了,在宫里头都是好医好药,集天下之扶养,一定就真能有甚么大事。谁知出来瞧时,元春竟是说话都不能了,见了贾母和王夫人,虽目光转动,眼中似有泪下,却半个字也说不上来,不过半晌竟连眼也睁不开了。
小琴应了。这里平儿便出去给凤姐回话,说是已打发小琴去了。凤姐便点点头。
贾琏也不恼,只叫平儿出去换衣裳。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得着,还不如偷不着。现在宝玉瞧着芳儿,便是尚未偷着的小婢,天然也是非常扎眼,见她出去,先就使了个眼色微微一笑。
待鸳鸯返来,只说瞧着二太太精力还好,请老太太不必挂记。贾母现在精力更加不济了,听了也就当真,只丢开手去再不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