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抿嘴一笑,便带了林之孝家的和旺儿家的自出去,背面小琴小月两个也忙跟上。
听得李纹出了一身盗汗,正要悄悄的转成分开,谁知站的时候久了,那腿脚竟有些不听使唤,一回身竟碰倒了窗台跟上的花盆,待要伸手去扶已赶不及。
他平日原是一副最刚正狷介的面孔,现在脸上被抓了几道血痕,眸子泛红,恰是脸孔狰狞,只吓得李纹扑通坐在地上,仓猝道,“我没闻声太太说的那些话!我甚么都没闻声!”
小月应了。凤姐又命她俩给李纹把头梳好了,道,“这事是瞒不过老太太去的。mm不如同我先去老太太跟前存候罢。”
李纹忙不迭的点头,眼中尽是惊骇之色,道,“不是我们二爷!是,是老爷,我们老爷他要杀了我呢。”
凤姐虽听林之孝家的提了一句,真见了也微微吃惊,昂首看一眼那两个小丫头子,淡淡道,“这里不消你们服侍了,且出去罢。”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李纨和李纹两个虽说不必亲身脱手做那些脏累的谋生,只每日在床前喂药喂水的,也都熬得也有些受不住,且王夫人放手了,她两个还要摒挡后院那些琐事,便商讨一人一日轮番过来奉侍,另一个便自去理事也就罢了。
凤姐便微浅笑道,“这倒奇了,光天化日的,这是如何说。”说着看了看邢夫人,道,“提及来她倒是个端方人,不如我去瞧瞧,等下我再给太太回话。”
凤姐道,“尽管大风雅方的去请就罢了。莫非纸里头能包的住火不成?她如许出去,我们如果藏着掖着,反倒教外头感觉有鬼了。”
李纹见她不预备把本身送归去,那心便放下了一半,传闻要给贾母存候,忙点头道,“嫂子说的是,原是该先给老祖宗存候的。只是她白叟家跟前,如果问起来,我可如何说呢?”
正说话间,背面一个婆子飞普通赶了过来,见了凤姐忙先请了安,喘吁吁的说道,“回二奶奶,三女人说有十万孔殷的事情要见二奶奶。”
这两个现在都是凤姐的左膀右臂,平常各有各的大小事情摒挡,难能凑到一处。且凤姐不过是按例过来给邢夫人存候,坐一坐便要回本身院子里的,这半晌都等不得,此时竟一道过来,便是邢夫人也感觉有些惊奇,见她们请了安,便问道,“慌镇静张的何为么?”
凤姐沉吟半晌,道,“竟闹成如许。不知姑妈现在如何了,想来二老爷虽说一时急了,到底是多年伉俪,虽说姑妈干了那么些事出来,一定就能下死手的。且等着听信儿罢。”
李纹只感觉竟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个滚,猛吸了几口气,一时眼泪鼻涕一起下来,方才瞧见竟是小翠正站在贾政身后,地上摔破了一个小花盆。显见得是小翠瞧着情势急了,拿那花盆砸晕了贾政。
她原是过来侍疾的,也就没带丫环。单独刚走到王夫人寝室外头,便闻声内里哗啦一声,倒像是茶盏摔了的动静。
这里李纹却不肯起来,只哭道,“只求嫂子救我!”
这几日王夫人更加喜怒无常,动辄便要摔了茶碗饭碗的,李纹只当是她又犯了病,脚下不由的便顿住了,正想着要不要出来的空儿,却听内里传出来贾政的声音,气狠狠的道,“你说的竟是真的?”
说着只听内里霹雷一声,再就是王夫人的尖叫声和撕扯声,“你要何为?你敢杀我?哎-------”以后哎了几声,竟没了动静。
那声音已有些耐不住的火气,却听王夫人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八抬大轿抬返来的,那两个小贱人倒是甚么货品?不过是两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丫头罢了!我进了门还敢巴着你不放手,就该死!我们王家的秘药,你觉得是那些庸医能哨探出来的么?慢说是他们,便是宫里头那些太医,也都瞧不出来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