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倒不如舍了脸面,妈和我去那边府里求一求老太太和凤姐姐,也不要想着甚么大富大贵之家,便是能有个安安稳稳的人家,肯聘了我做正妻,能给妈养老送终,便是妈没有白养我一场了。”
这些光阴王夫人缠绵病榻,薛阿姨时不时的过来看望,虽感觉这病来势汹汹,却也不感觉能催人道命。
只听得薛阿姨目瞪口呆,半日方才道,“竟有如许的事?那我们。。。”
现在王夫人身故,贾政疯颠,如许的事儿原是掩不住的,想来没几日满都城便能传遍了。如此一来,外头那些宵小便也没了顾忌,只怕再闹出些别的事端。旁的也就罢了,宝钗毕竟是个没出阁的女孩,便是未曾亏损,倘或传出甚么不好的风声,只怕想要嫁个小门小户也不能够了。
凤姐也知贾环不耐给王夫人守灵,倒不如趁着贾政之事躲出去这几日,便道,“到底是环儿的孝心虔,哪像宝玉,有他倒和没有一样的。”
凤姐不料她竟如此直白,再看她比本来也大瘦了,本来的圆圆脸儿现在瞧着倒尖了很多,精力瞧着也不如本来在这边住着的时候,可知当真是日子有些煎熬,便收了笑容,自往炕沿坐了,道,“mm这话说的我竟不明白呢。”
贾琏道,“可不是。幸亏珠大嫂子还是管家理事的人才,又有三mm帮着,倒也未曾出甚么大不对。反正也并无甚么要紧客,对付过这几日也就罢了。”
之间背面莺儿和同贵两个一人捧了一个匣子出去,薛阿姨亲身翻开了,里头一株红珊瑚,一株宝石盆景,都是上上等的,笑道,“前儿在库里瞥见这两样东西,白收着也是落灰,倒不如给你摆着顽罢。”
宝钗也陪着母亲掉了几滴眼泪,却又忙擦了,强笑道,“妈不必过于自责。这也是我的命,何况一定嫁的好,今后就能过得好风景,且再看罢。何况妈是晓得我的,那样小门小户的人家,便是我嫁畴昔,也一定能吃委曲。”
许是薛阿姨命不该绝,延医吃药了数月,那身子倒也垂垂的好了起来。想着到了这时候毕竟是亲姐妹一场肯脱手相帮,本来和王夫人的心结垂垂的也就散了些。
因着内心存疑,路上便和宝钗说道,“前日我才畴昔瞧了你阿姨一回,虽说精力短些,却也并无大碍的,怎的说没就没了?“
凤姐心知必是李纨的手脚,只道,“宝玉原就不是这里头的人物,随他去罢。这两日老太太的病更减轻了,请的几个大夫都不大顶用,偏高先生又云游去了也不在这里,倒是你和老爷多操心些,在外头探听着再请几个大夫来瞧罢。”
宝钗也跟着母亲畴昔看望过几次的,晓得母亲所言不虚,只皱眉道,”妈不必多心了,且去瞧了再说不迟。“只是想着现在阿姨身故,母舅王子腾又久不回京鞭长莫及,本身和母亲今后更加没了倚仗,内心也不免有些黯然。
李纨看她一眼,道,“老爷因着太太猝然离世,悲伤过分乃至神思不属,不但不能见客,还需好生静养-----“
王夫人虽说算计了自家姐妹半辈子,到了这般地步,却也没有眼瞧着亲姐妹病死的事理,---且宝钗并非白手前来,带的礼品件件俱是非常贵重,故而也就应了,当真命人去请了几个驰名的大夫畴昔薛家帮着瞧了,又打发人送了些用得着的药材。
李纨和薛阿姨原就是面子情,且薛家早已不复当日荣光,现在王夫人又死了,在薛阿姨跟前更不必低声下气,只客气的号召过也就罢了。
薛阿姨听女儿说了这些,不觉止了哭,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些事理。只是那边我们久不去了,凤丫头又吃了你阿姨那么些亏,她那性子你是晓得的,最是不亏损的,我们这会子巴巴的凑上去,可不是找不安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