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只沈着脸坐在里屋听信,凤姐站在一边,也不敢谈笑话。鸳鸯站在身后,也是感觉如坐针毡普通,只等着外头回话。因着此事非同小可,剩下的丫环婆子都被打发了出去。
这时凤姐自外头出去,也不看袭人,径直走到贾母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贾母点点头,便命两个婆子道,“带她出来给大夫瞧了。”
贾母道,“我已打发人和他说了,袭人家里有些变乱,她老子娘回了我,接她家去瞧瞧,过两日再返来。 想来现在他倒是不晓得这变故。 只是袭人腹中之物,我怕他也是有些知觉的。”
凤姐应了,出去打发外头的婆子往二房那边送信,只说老太太这边有事,请二太过分来商讨。
婆媳两个在这边筹划已定。老太太想了想,此事毕竟不能瞒过大房和凤姐的,便命人去请凤姐过来分拨差事。
只是现在宝玉干出了如许没脸的事,也无话可辩,只得勉强笑道 ,“媳妇也是这么想的。那就依着老太太的意义命人办去罢。”
何况元春方才封了贤德妃,不日便要返来探亲。如果家里兄弟闹出如许的笑话来被外人晓得了,只怕探亲之事也要平空波折。 王夫人这么想着,愈发的悔恨起袭人来,只恨不能立即乱棍打死。
贾母道,“她本身吃坏了东西,天然嗓子也受了毁伤,我们的宝玉金尊玉贵的,身边哪能留个哑巴丫环服侍,倒是给她几两银子,打收回去也就罢了。她在我们府里好吃好喝的扶养惯了,回了自家诸般不适,不日病死了也不奇怪,和我们也不相干的。”
鸳鸯和袭人也是自小一处顽过几年的,虽说袭人厥后给了宝玉,也还是在碧纱橱内里当差,平素也是密切的很。方才听凤姐说了那事,只惊得鸳鸯半日回不过神来,内心既是替袭人捏了一把汗,又有些不齿她的作为。
老太太自小心疼了宝玉这些年,总感觉自家孙子千好万好的,不想前几日却闹出和薛蟠那件事来,活力悲观之余,也不免狐疑自家的乖孙是被外头的浑人勾引坏了。
凤姐见她这般做派,便知本身所料不差,不由内心嘲笑。公然两个婆子上来回道,“回老太太,方才大夫说了,袭人女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袭人跪在地上,叩首不迭,却不敢告饶,半晌只见额头已红了一片,模糊已有血迹排泄。
贾母淡淡道,“这倒不必了,他那身子本来就弱,来回的跑,倘或累坏了可如何得了。倒是幸亏你在他房里服侍了这几年 ,经常的肯劝着他少混闹。”
老太太盯着袭人看了半日,,见她额上已是殷红一片,只感觉讨厌非常,道,“把这小贱人拖下去关进后院柴房,你们两个给我看好了,如果跑了死了,都是你们的不是。这件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传出去一个字,你们是晓得我的性子的。”
凤姐在这位老祖宗跟前始终是毕恭毕敬千伶百俐的,便是分炊以后也并不敢怠慢。 出去先笑着请了安,说了几句散淡 的闲话,才道,“这几日倒没见宝兄弟出来,也不知都忙得些甚么呢。”
贾母原就没筹算盘曲隐晦,故而直截了当开门见山。见她问起,便道,“袭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若不是凤丫头细心瞧出不当来回我,只怕不日你就要抱上孙子了。 当时只怕阖府里都要当作笑话传。现在这事并没有外人晓得,只你是宝玉的亲娘,我才把你请过来商讨商讨。”
本来只当是秦钟那小崽子的不是,不想平空又出来一个袭人,如此看来竟是本身指给宝玉这丫头的不是了。 老太太越想越感觉无端堵心,便道,“此事也不能瞒着二太太。毕竟是宝玉的亲娘,也须把她叫来商讨一回才是。凤丫头打发人去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