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之事虽说王夫人和贾母不准别传,那边经得住那些主子们暗里群情,故而尤氏也有所耳闻。见凤姐说了,便笑道,“但是那位小爷也太能惹事了。没得教宫里的娘娘活力。”
凤姐不接这话,只端起茶杯,四下看了看,道,“怎的没见红蜻。平常不都在你身后跟着的么。”
花自芳还要再辩,那边察院已经翻了脸,道,“公然是刁民无良。盗窃了这么多的东西出来,还想借尸欺诈 ,岂能容你。”便发下签来令打二十大板。
旺儿笑道,“主子依着奶奶的话,已经命人把他送回家去了,又给他留了几两银子好给袭人发丧。他天然是千恩万谢的。主子也和他说了,我们二太太是不能轻饶了他的,教他早早的将铺子和屋子都贱卖了,自投别处去逃生罢。现在他如惊弓之鸟普通,主子出去找其中人,不怕压不下代价来。”
尤氏便也笑了,道,“他现在那边还顾得上我。方才临走的时候,还想着给红蜻屋里再添两个丫头,只怕不敷奉侍的。 又怕红蜻吃错了东西,还要别的给她立个小厨房呢。”
凤姐笑道,“反正眼不见心不烦,何必管他在外头如何。那些庄子上的庄头都是各自为王的,谁会买他的帐。到时候天然不必我们操心这些事的。”
一时想起惜春,笑道,“现在我们家女人倒多承你太太和二女人照顾着 ,传闻过的很好。我畴昔了几次,瞧着她也是至心欢乐的模样,倒比先前活泼了好些。和我提及话来,也不似先前那么冷酷淡的了。到底是跟着你们教养的格外好些。”
凤姐这回是真真吃了一惊。须知尤氏和贾珍结婚多年也并无所出,便是贾珍先前那些侍妾丫头也很多了,也没传闻哪个能有了身孕。不想红蜻在贾珍身边这才数日便有了喜脉,可不是罕事。内心虽有些迷惑,只笑道,“果然如此,倒真是一件丧事了。大哥哥这些年自蓉儿以后便无所出,如果老来得子,想必是非常畅怀的。”
尤氏笑道,“现在外头谁不笑话他们二房的家教。只不过碍着朱紫的面子,不敢明着群情罢了。薛家为何急着搬出去,可不是要早早抛洁净了的意义么。”
尤氏便笑道,“昨儿她感觉有些不适,请了大夫来一摸脉,说是喜脉,现在只在屋里养着呢 。你大哥哥说了,她年龄又小,只怕有些闪失,倒是少出来走动的好。”
前儿我还传闻竟要和忠顺府的长史官竞买田庄,幸亏那主家是有眼色的,直接把庄子卖给了长史官那边,才不致闹出事来。纵使如许,传闻薛大傻子非常不满,在外头说了很多不知凹凸的话,连你大哥哥传闻了,都感觉非常不当,劝了他几句,见他不听,只得放手走开了。忠顺府里头的人岂是好惹的,那薛大傻子获咎了他家,今后还不知如何样。”
贾琏笑道,“正要和你说。这回买了十二个小伶人,并割聘教习,购置行头,统共一万两银子也未用完,公然吕先生荐的人是可用的。我已经和芸儿说了 ,教他做个三万两的账目,多出来的两万两就入进我们自家的库里就罢了。”
凤姐也早知此事,只笑道,“反正不与我们相干就是。何必操这闲心。”
须知袭人宿世是王夫人身边第一个得用的臂膀,凤姐返来以后常常想起都是悄悄咬牙。此番她本身寻死,天然要成全了她。现在连她家也一并拔了起来,只感觉内心微微痛快,笑道,“那就出去办罢。她家那些东西都倒霉的很,买了尽管再加价卖出去罢。”
听花自芳辩称是主子犒赏,旺儿便笑道,“老爷切莫听他胡说。死的这丫环进府也并没有几年的,又没有甚么大的功绩,主子怎肯犒赏这些东西下来。何况我们家犒赏主子都是直接加些月钱,或是现银,哪有效这些奇怪物件顺手打赏的事理。倒是我们小爷房里这些年经常报了破坏,想来必然是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