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筹办放心睡觉忽地又想到了甚么,复又坐了起来,见林如海并理睬,便摇了摇他手臂说:“老爷,你既然如此为玉儿筹算的,我便再提一句,你瞧瞧是不是可行,若行呢,还需求老爷出面。”林如海听她又提起宝贝女儿,便展开了眼,“咱玉儿出身时受了寒气,这夏季里年年都犯咳疾。既然那黄季云是老爷至好,又是医道大师,现在又为玉儿开了方剂,老爷何不出面请了他再为玉儿好生诊治一番,也好去了那咳疾的根儿,岂不是好的?”林如海一听便笑道:“我当时甚么事儿呢。他本是随性之人,很不能强求。这边儿来也是刚巧,本日我见他为玉儿诊脉,想来也是喜好玉儿的,外间吃茶时我便提过,只他不回绝也不点头不好多说,但过三五****定会再来瞧瞧玉儿。到时你好生清算一桌酒水,我在寻机言给他听。”贾敏听了不住的点头承诺,又听林如海说:“别的倒也罢了,只他喜好北边儿的酱菜,西南边儿的酒水,你让人多备点儿就是。”
林如海一听这话也是心下惊奇不定,只拿眼睛盯着贾敏,哼哼了两句:“我能承诺她甚么?她也值当的?再说这后宅的事儿,还不是你做主?”贾敏见林如海如此说,便道:“且莫说如许的话,她到底是服侍老爷的人。但只说那甄家虽与我娘家是老亲,甄老太爷的娘是我娘家老姑太太,但甄老太爷都没了多少年了?再说甄家如何也不与我们林家相干,就是年节里也只是一份面子情,平常是从不来往的,怎地就巴巴的给你送了人来?”林如海听贾敏说时一向拿眼睛察看,见贾敏并无异色便也说道:“既如此,你看着办就是,很不必在乎我这里,不过是个玩意儿。只一点,衍哥儿的事儿到底是不是与她相干要查清楚了!”说罢便又躺了归去。贾敏见林如海闭眼筹算睡觉了,也挨着躺下,靠在林如海臂上。
想起伉俪俩好久未曾如此靠着说话儿,平常不是玉儿还小需求照顾,就是衍哥儿那边儿总让人挂记,现在衍哥儿虽去了,玉儿倒是更加的好了。再者林如海衙门一向非常繁忙,后院儿又有些没脸没皮的东西,因而自从有了玉儿两小我便再未曾这般靠近的说说内心话儿了。想着想着就偏了头靠在了林如海在肩头上掉起了泪。
贾敏回到正房无事可做,便揣摩着该找个甚么由子措置了庄姨娘,再者这个措置也得有个章程,是打发了?还是卖了?是一了百了?还是青灯古佛?一时难以决计,便又想起了衍哥儿那一屋子的人,便冷了脸问道:“衍哥儿那一屋子人现在在哪儿呢?”绮罗在屋外听了晓得衍哥儿去后,木棉一向忙着顾问太太女人,倒是没顾上那头,估计是不晓得的,便走了出去回到:“前儿女人晕倒了,太太也悲伤狠了,整日里昏昏沉沉,醒一时也要赶去瞧女人,便没人措置,现现在还关在东跨院里,分开了关着,免得串了供词,老爷整日里,衙门,太太,女人的也是忙得不沾地,只说这事儿等太太好了再措置,现在是要把他们提出来吗?”绮罗和木棉都觉得是要措置那边儿的事儿了,都咬着嘴唇深思着如何帮织儿求讨情,谁知贾敏只是蹙眉想着甚么,却并不再提东跨院儿的事儿了,转而又说:“叫两小我上后院去瞧着庄姨娘,别现了陈迹,不管有效没用,之将她一日里甚么时候见了甚么人,做了甚么事儿,说了甚么话,记清楚了来回我。别挑咱院儿里的,她来的光阴虽短恐怕也是将咱院子里的人摸清楚了。做好了,有赏!”
第二日醒来,林如海已不再身边,木棉,绮罗领了四五个小丫头打水出去服侍着贾敏梳洗,贾敏一时想起昨晚的话,便随口问道:“女人可起了?”谁知刚问完,木棉就接口回道:“一早儿锦儿就过来讲了,女人卯初便醒了一遭,原想过来给老爷太太存候的,坐了一会子后又困了,便遣了锦儿过来讲:‘今儿早就不过来了,太太如果醒了,你们就哄着太太打趣,切不成伤怀,没事儿或去园子里逛逛或去偏院瞧瞧我也是好的。’太太瞧女人这话可像个小大人?”说着便与绮罗一起笑了起来,贾敏听了也是笑道:“偏还要她个小人儿来为我操心了,也罢了,一会子我们就畴昔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