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道:“女人,老爷无事,只是……老爷说现下我们家不好张扬,是以没从库房里拿多少物事出来,只让带了些常用物件。都是亲戚血脉,老太太必不会怪我们权宜之计的。”
现在让林黛玉担忧的是,这东西提早被父亲送了来,是这世她有了兄弟的原因?还是父亲所处位置更加凶恶了?最让她费解之事便是她重生一遭,为何突改朝换代?更惊奇当明天子,竟非汉人,连带着她家也成了满人。几个变数让她只觉前程未卜,迷雾重重。
林黛玉拿过那几把钥匙,内心便有了谱,这几把钥匙,宿世也曾握在她手里过,只是她平素不出门,银钱也未曾缺过,以是未曾用到。
林琼摸摸下巴,想,看来林mm这世对贾家也没甚么好观感,莫非是他平常说的那些话见效了?
林往接过盒子翻开,里头是三封手札,并一串钥匙。他先拿了信,这三封信一封是给他们看的,另一封写着“文起兄亲启”,一封写着“存周兄亲启”,林往遣退春光和春语二人,拆开给他们兄弟的信看,毕,又给林琼和林黛玉传阅。
林琼和林黛玉对视一眼,均不语了。
林家祖上是京里勋贵,以是虽说本籍姑苏,家里祖宅却在都城,姑苏老宅不过建了放着的。宿世林海去后,扬州产业总数有一二百万,遵林海遗言,林黛玉没有去管,拱手送予外祖家,虽未明言,倒是实打实给给女儿提早出的嫁奁。但林家自建国便是列侯,又兼子嗣不旺,只要攒的份,没有效的份。几代下来,不说金银宝石,另有代价连城的古玩书画,地契店铺,焉止二百万产业?那些东西自始至终都握在林黛玉手里。
林黛玉和林琼一听,内心立即鉴戒起来,三人浅谈辄止,只会心后便未几说了。
四阿哥的人帮手将马车里的两个箱子抬上船,打发走了马车,春光和春语脸上看不出甚么,仓促去了林黛玉房里。
林琼翻了个白眼儿,才怪!不会怪就不是贾家人了!那一家子全从钱眼儿里看人,加上林海渎职一事,还不得把他们当作去出亡打秋风的。
官船到了扬州时,林黛玉说停,想去家一趟,说不担搁多久,但四阿哥的人却不让几人下船。只好让贴身的春光、春语二人带着小厮去府里带些土仪礼品,他们兄妹头一次去外祖家里,总不好白手。春光和春语去后两个多时候才来,来时只要一辆马车,并去的小厮也没返来。
林黛玉看罢,道:“既然如此,只好轻车精装入京,父亲想必已在内心同二娘舅申明启事了,祖母家不会怪我们失礼的。”
林黛玉微微感喟,道:“是该谨慎些,倒是我拘泥虚礼了。春柳和春寒呢?如何没来?”父亲任上好似出了大事,他们天然不能锣鼓喧哗地张扬入京,传到天子耳里该说他们家浮滑了,至于外祖家人如何想,是微末小事。
林往听完,道:“以是说,本来贾二老爷住在正院,大老爷反而住在马棚中间?这难道于礼分歧?”
林黛玉和林琼都点头应是。林往看了屋外无人,低声说:“这两年我跟寄父扳谈,也知了一星半点朝堂之事。听闻今上龙体安康,东宫很有权势且受宠至极,几近与今上普通报酬。但各位皇子亦非干才,单说前几日见的四阿哥,便是位不俗的。不知我们父亲此次出事,触及了几位?”
且说林往、林黛玉、林琼、林璇兄妹四人上了官船,一起北上去往都城。他们去姑苏是给亡母下葬的,是以统统从简,加上表情略惶然,说是狼狈也不为过。
林往心中有主张,他是兄长,合该想的全面些,道:“寄父出了事,我们不张扬是应当的,到了京里贾家,也只求一安身之处避居便是了。别的,拜见寄父故交的事也该缓上一缓,最好等明岁父亲的风波畴昔了再说,省的遭人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