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乔氏兀自不平,直嚷:“就算她是姑太太,也不能信口胡扯,歪曲小辈!话都给她说了,教莺娘如何做人?”
说着,寿琳就到姜太夫人跟前。姜太夫人从袖子里掣出藏了好久的信,递给寿琳,又转呈到寿鉴安手里。寿鉴安只仓促看了几句,眼里就冒出火来,阴沉着脸将信递给寿银国。寿银国看一遍,神采也丢脸起来,瞪着寿芩、乔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寿芩被看不过,一转头,又瞟见白海扬和寿萝神采全变了,心知再也遮瞒不过。乔氏原还刚强,见寿芩心虚,她到底要替三女撑腰,只强着声音辩白:“莺娘年纪小,内心恋着她表哥,体贴则乱,遇事镇静起来,总不过是一时胡涂罢了。”
寿琳怒极反笑:“你还敢说没有实证,莫非你还要我真喊出人来到跟前对证不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能弄到她偷偷写给瀚哥儿的信,就能弄到其他物证,只要多,没有少;不拿出来,相互留点颜面,真拿出来,最后一层脸皮子也都给你剥得洁净!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人,就有这很多心机,步步算计,坑害同胞姐姐,连父母姑妈长辈都玩弄在手掌内心,当她真的就算无遗策,马脚全无?不过是仗着爹妈偏疼,才如许胆小包天!只是她有一句话倒是明白,如许的攀亲,说到底便是在结仇!她还想要光亮正大、八抬大轿地从这个门庭里头出去,做她的春秋大梦!”说着,眼睛就瞪住寿芩。
寿芩见她神情,又看母亲、族叔、叔祖,再看白海扬、寿萝,情知这一桩事情已定,再难转机。一时心中酸涩难言,只问:“大姐就必然要如此么?莺娘才十六岁,便是一条活路都不能留给她么?”
寿琳听着,点了点头,忽而就转向中间坐着的白海扬――便是寿萝的夫婿,也是进士出身,因落在三甲,懒得谋职入宦,仍回籍治学;其为人本来就忠诚诚恳,自都城返家后更加随和,这几年性子全无,凡事都只任老婆、宗子做主。现在寿琳一眼看畴昔,公然就见他呆坐在那边,讷讷地张不开口,脸上却不自主地浮起羞惭之色来。这寿琳另有甚么不明白的,嘲笑一声,道:“这么说,白家初时想聘给自家的媳妇,就是雁娘没错了,是吧?开端跟二老爷二太太提的时候,家里人透出口风的时候,说的也都是雁娘,是吧?但是瀚冰本身看不上雁娘,更中意他三表妹,是吧?你们做父母的不忍心违逆了孩子们的情意,以是都顺着他们,就应允了让瀚冰娶莺娘,是吧?”
寿芩听到这里,才明白她言下真意,直惊得瞠目结舌,两个眼睛睁得如铜铃一样,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呆了半晌,方才猛地抽一口气,话是对着寿琳说,眼睛却只看着劈面的寿鉴安、寿银国和胞弟寿苕,沉着声音问道:“母亲和大姐姐要我卸了族长的职责,总该说个明白来由吧?”
这边寿芩早是羞惭无地,连乔氏一起,伉俪两个瘫软在坐上,低头沮丧,直说:“罢了,是我错了。只凭母亲、叔父措置,再无二话。”
话一出口,乔氏就忙笑道:“姑妈说错了,和瀚哥儿订婚的是莺娘,并不是雁娘。”
寿萝、白海扬闻言顿时一抖,昂首就要辩驳。寿琳当时一张口就拦住,嘲笑道:“萝mm、白妹夫,不是我做大姐的不留口德,只是你们养的这个,究竟是个甚么玩意儿?头一件,父母亲长都看准了的老婆人选,还容得了他一个小人儿长辈挑三拣四,不肯不肯?且不提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百善孝为先,他的孝敬呢?被狗吃了吗!第二件,他本身是甚么东西,就敢看不上雁娘?雁娘的品德才学、家私家世,有哪项配不上他?放平了心来论,文才技艺、琴棋书画、女工针黹,雁娘哪一样不是家里这一辈女孩子中最拔尖的?可他白瀚冰呢?说是资质早慧,十二三岁就进学读书,可恰好一个孺子试,六七年都不得过,竟是直接拿钱捐了个监生了事――我们这等拿读书科举安身立命的人家,这第一步就不走端庄路数,他的脸呢?哦,对了,我也晓得,是有那么一等人死活考不过孺子试,捐监以后却在乡试、会试里大放光彩。那么好啊,本年恰是乡试之年,他招考了吗?我们家老爷六月末点了浙江学政,科考场上还没看到大侄子的卷子,西子湖中秋比诗斗富的画舫上倒先见着真人了――就这么个东西,说给雁娘,你们负心不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