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忙向上伸谢,道:“天恩殊宠,何故克当。”请岳风安坐吃茶,自家速往前面换了朝服出来。
林如海笑道:“是我外祖那边的两个子侄。”章回与章程就上前,拜见贾赦、贾政。林如海在旁说了两人的名字、年纪、举业,道:“明春会试,都要了局一搏,是以母舅、表兄弟们托了带上京来。”又指着章回,向贾琏道:“在扬州时,大侄子和怀英就了解,我记得你两个还颇对路,措告别事相投。”
这边贾赦、贾政、林如海方坐着说话。不过是贾赦贾政再问一遍林如海先前之病,请的哪家看诊,吃的甚么药,当今病愈景象如何,叮咛务必细心保养。林如海问候荣府高低安好,二位舅兄职司如何,来往的亲眷故旧如何;再三谢过数年收养黛玉之恩,问贾母安康,又请贾赦、贾政引去拜见贾母。
贾琏颠末扬州一趟,迩来又领了监造探亲别院诸事,益发历练老成,现在当着林如海,那里肯端的依言免除礼数?何况才见到林如海在贾赦贾政跟前行动。因而结健结实给林如海请了安,礼毕起家,方回到贾赦身后侍立。贾赦因见林如海身后站着的章程、章回二人,笑问:“这两个后生看着眼熟,偏又如许出众,妹夫竟不先容先容,与我等引见。”
王熙凤听这话,内心猛地打一下鼓,脸上却笑道:“也是突发的变乱儿。先蓉哥媳妇的兄弟,为他长姐之丧,悲伤哀毁,他天赋又荏弱,出殡家来后就咳嗽感冒。保养了这两三个月,原有转机,不想入冬,他父亲又风寒病倒,他撑着奉侍了几天,实在扛不住,本来的病一下子重了,在床上起不得身。他家里原没几个能支应的人,一时慌了,哀告到这边来。偏来的阿谁书童又稀里胡涂,不往我那边去,尽管找了跟宝兄弟的小厮。老祖宗也晓得他们要好的。听到这个事情,来的人又说得那样告急,天然要去尽一尽同窗之情。偏明天林姑父、林mm到家,一家子高低都只忙着这件事,老祖宗内心也只要这件事。宝兄弟怕惊扰了老太太、太太,托到我那边,只说去去便回,必然不担搁了这边闲事。我因想着宝兄弟也大了,晓得分寸,且先前又是那样的交谊,就松口放他去了。有叮咛旺儿和宝兄弟的奶兄李贵带了七八小我跟着。”
这边章霂就问林如海家里景象, 可有难堪不趁手之事;又问年节预备,接下来几日路程安排。因说:“你与我这边分歧。寿生是官身,此番上京,一者销假,一者到差。虽在年节以后, 有些事情还要提晨安插摒挡。你娘舅家虽说几代不退隐,姻亲故旧还算有几门。凡是有这边可乃至力的,非论靖昌侯家、尹成圆家还是别的那里, 如海尽管开口。”
只是林如海也未多话——贾赦、贾政早携了贾琏在门上等待,见林家一行人到,都赶上来相迎。林如海忙与两位舅兄见礼,三人联袂进入大门去。前面自有人接了林黛玉所乘之轿进门,内里王熙凤接出大厅,将黛玉接去贾母处。
贾母笑道:“你姑父已经是探花,再进一步,那又该是多少天大的本事、该有多少天大的运气。只盼稳稳铛铛的,你mm、你姑父并我便能够心对劲足的啦。”俄然想到先时景象,说:“我刚才在上头,一晃眼,仿佛看到琏儿和他交头接耳地说话,模样熟稔要好不过的,仿佛跟这小章相公是旧了解?”
章霂笑道:“我也是常例的一说。真要论起来,章家小一辈的这些个,都还要看你和建幸多操心的。”
林如海道:“长幼有序。况又数年未见,久别相逢,家礼怎可省却?二位舅兄还当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