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家的忙拦住,说:“嫂子收声,表少爷名讳里头有个‘回’字,细心别在他跟前呼喊。表少爷倒不拘这个,府里几个管事们可在乎――都是医治好了老爷的干系,府里个个都想着再恭敬也不过分的。”见王嬷嬷点头说“记取了”,才松一口气向下说:“这位表少爷,就是先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常州章家的公子。老爷此次病得重,舅老太爷那边接到信后特地派他来的;正多亏带了拯救的药和大夫,老爷这才好了。那几天府里跟没头苍蝇似的团团乱转,幸而老爷把家里表里的事情托了他,这才算有了主心骨的人,各处的人也都遵了章法。”
王嬷嬷笑道:“也就是这么一喊。到底年青辈儿的主子,谁又跟这儿叫真呢。”一时也想起来,问:“此次返来,听到都在说一名章表少爷?这个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咕噜噜,以是下人们之间,也是有很多情面来往滴!!
王嬷嬷接过吃了,又说:“再有就是跟着琏二爷的人。我们都在内院,这些常日都挨不到,来往既少,别的也不能晓得。只要一条,琏二爷是个风骚来事的,对上长得好的就脸软心软。他年纪又轻,凡是不闹大,长辈跟前也未几管。这回路上他又救了一对甚么姐弟,若依着我们家,天然没个别统;但在贾家却连个事儿也不算。他是客,老爷不说话,我们底下睁眼闭眼含混畴昔也就完了。归正松风苑也大,屋子也够多,吃用尽着多的奉上,爱如何措置都是他家的事。且到底是国公府的公子,大抵端方上总也不会有错。”
王书家的顿时笑起来,说:“嫂子这可又说得过了。另有管事嬷嬷和姨娘们呢,表少爷就受了老爷的拜托,最多批示些大节,那里就深管到宅门里头来?但若真说到甚么主张,老爷确是一听一个准儿;要说正视,这些年必是头一份。你只看先时他跟那关先生住松风苑,这会子贾家大爷来了,就搬到延桂堂――老爷几年里常住的偏院,谁想到就搬去那边了?到底是亲舅表弟家的侄子,又是正端庄经的举人相公,再不能与旁人普通的。”
王书家的听了就欢乐,笑道:“公然嫂子就这般利落人。那雪雁是阿姨家表嫂的侄女儿,又是一向跟在阿姨身前,提及来都是一家人。此次返来,姨爹阿姨早欢乐得甚么似的,想也是要团聚请酒的,到时就说得着话。”又问:“只是我听人说在那府里,大蜜斯身边服侍最得力的还是一名叫紫鹃的女人。她是京里的,也不晓得这边的东西合分歧口,屋子用度是不是使得惯。”
不一会儿,又有陈姨娘派一个小丫头过来,也跟伍嬷嬷一样的一番话在王嬷嬷耳边悄悄说了。接着钱姨娘的贴身丫头也来了,不过倒不是叮咛,而是问她一会子可另有空,如有,就请到钱姨娘屋子里去坐一坐。王嬷嬷就晓得有别的叮咛,眼看酒菜将散,就跟伍生佳耦并雪雁父母沈仲佳耦告了辞,转往钱姨娘屋子去了。
比及了次日,那边伍生佳耦并雪雁的父母又各自告了假,请亲戚们并常日好的人会席。因而林府里凡能挪出空的都去了,就是钱、陈两位姨娘也打发了人来讨一杯酒去。一时欢乐热烈,把个雪雁乐得不知东西轻重,满口只嚷“公然还是家内里最好、亲爷娘老子最疼”,世人听了只要更笑的。倒是伍嬷嬷席间寻隙跟王嬷嬷说:“雪雁是小孩子家,诸事不懂,又不好出面――大蜜斯在那边很多年,虽有长辈心疼,平常里行动叮咛,全赖底下人照顾不怠慢;现在到我们这边,旁的没有,一桌端庄的酒菜跟谢礼是必然的。只是这内宅外院分歧,又有那边贾家大爷的路程差事,时候上就有些拿不准。家里也就你跟那边熟悉,这事到底还落到你头上。”王嬷嬷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