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个别例,丫环大了都要放出去配人,我们家可没有让丫环自梳的事理。说出去了,也会被人诟病荣国府太不近情面,毁人平生。”
语凝一坐下,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拉着邢霜的手抽抽巴巴道:“太太……救……救我。”
贾母这一天真是担惊受怕了多时,幸亏老大夫妇变得无能知心了,将这事儿措置的干清干净,让她没了后怕。
“去把她叫返来!”邢霜忙对两个丫环道:“这事儿先不要对人张扬,万一是你们猜错了,反误了人家的名声。”
语凝哭的直抽气,话都说不上来了。辞了老太太才要出门回家,心下动机一转,却没有出门,而直接往荣禧堂这边来了。
是以,语凝哭的这般悲伤,倒是让邢霜心软了起来。
语凝这丫环,是全部荣国府里,对邢霜最早暴露美意的。
语凝闻言,还未说话,泪先流。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朝贾母磕了几个头道:“老太太,语凝打小便在老太太膝下长大,现在也只认老太太一个,要我出去便是要了我的命,求老太太留我下来吧。”
语凝边点头边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含笑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还是道:“太太还没看出来呢?她哪是舍不得老太太,她是舍不得出这个门。”
米兰和含笑忙一起点头,米兰解释道:“我们这荣禧堂她是进不来的,便是想出去,老太太也是不准的。何况,她爱的是政老爷那样的读书人。”
书中她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可每回出来服侍贾母的场面,又总有她在。
邢霜恍然大悟,俄然想起甚么,忙问道:“那语凝原姓甚么?”
邢霜懵了半天,终究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她打的是老爷的主张?”
两个丫环不是不懂端方的人,忙一个出门去追人,另一个去廊上看了看,发明没人在外头,转头来报:“太太放心,屋外没人闻声。”
两个丫环一齐回道:“原姓周。”
当初她不由分辩塞过来的一个手炉,暖了邢霜的手,也暖了邢霜的心。她那一个手炉塞出去,让邢霜心定了很多,接下来做事也垂垂有了底气。
语聆听完,低头冷静不语了半晌,最后勉强的点了点头。
语凝怔了怔问:“如果二太太想见三爷……”
语凝又道:“我知是这个理儿,可我舍不得老太太。我不是家生的,出去了就再回不来了。”
提及二房的两个妾,一个爱争,另一个就是不争。不争的阿谁,反让民气生顾恤,讨厌不起来。
正说着话,米兰打外头出去,一脸迷惑的回报说:“语凝来了。”
语凝抬开端来,眼眶潮湿的冲邢霜点了点头:“求太太成全。”
待语凝返来,邢霜又退了下人,让米兰含笑守在廊上,慎重其事的把这件事拿出来问了她。
邢霜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功德儿啊,如何还哭上了?”
米兰道:“不大清楚,哭得正悲伤呢。”
邢霜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的俄然说这个,但是你惹老太太活力了?”
邢霜问道:“可她不放出去,外头岂不是要闲话老太太?”
邢霜怔了怔,有点不明白她是甚么意义。
“快坐下。”邢霜起家去拉了她来,坐在炕沿上。
贾母闻言点头叹道:“不成不成,你这性子我是晓得的。向来不为本身筹算,一心只为了我。我若再不为你筹算,岂不是害了你平生。如许吧,你家去问问,如果有甚么好的人家,早日与你定下来,你还能留在我身边两年待嫁,趁便也把底下的那几个拔上来。”
贾亮见状,为了避嫌出了这屋往荣禧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