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咯咯直乐,又推了她一把道:“嗳,我预备了二百两银子,你看够不敷?”
王氏又叮嘱道:“若要请梨园子,这会儿就要去定下了。莫看离着三月还早,可都城里好的梨园子也就那几个,每家办宴都是请他们去,不早些定,到了下个月都不必然能请获得人。”
李纨又笑道:“快罢了。才打个照面,就丢了顶高帽子过来,说我现在掌着家中外出马匹车辆,也是端庄管事儿的人了。如果凡事都找伯母,岂不是白担这差事,让人笑话?
王氏这头传闻要给她庆生,一时有些不敢信赖,问了几遍这才肯定本身没听错,忍不住点头笑了起来:“这又是闹的哪门事儿?好端端的,又不是整数,做甚么要大办?”
邢霜笑着应下,又听王氏叮嘱了几句,这才去找了李纨。
以是并没有遇着外男,贾母这边也没甚么可抱怨的了,加上有了马桶,早晨起夜也不消再谨慎翼翼的,也是件功德儿。
加上邢霜也跟贾母提过,这抽水马桶是贾亮吃力千辛万苦才寻来机遇给家里安上的,贾母对这半个月的折腾也再没牢骚了。
贾母笑道:“还是你机警,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二家的自打出去,也没好好办过一回。这该请甚么人,该叫哪家的酒菜,就全由你来定吧。”
“我也晓得,这老太太在家里,她不必守得如此端方。可她自幼就是独女,又不在父切身边尽孝,唯有替母守孝才气略微放心些。老太太别急,再过两年,等玉儿出了孝,年年我都替她办宴席。”
邢霜道:“她再来,你只叫她找我。”
王氏闻言想了想道:“也好,纨儿也该包办些宴席,不然一辈子都学不会这些。都城是她出世之地,她比我还熟些,只是你若派她差事,也得派小我跟着。”
邢霜推了她一下道:“偏你费事。之前哭哭啼啼的,嫌老太太不看重你。现在老太太看重了,你又拿起乔来。”
贾母历经了半个月的折磨,好轻易清净了下来,虽内心另有些抱怨老迈太倔强,可用着那抽水马桶内心还是镇静的很。
邢霜笑问:“另有甚么?”
邢霜忙拉住她,收了打趣道:“逗你的,你又不是甚么皇亲国戚,想叫我拿二百出来给你摆酒,也是不可的。不过我这儿想着,你自进了门也没正包办过一回。
王氏听了,心中打动不已,口里却道:“你又会甚么?小家子气的很,一要待客办席的,便吵吵嚷嚷的说你不会,甚么都丢给我。现在你又都会了?竟敢夸这海口。
邢霜应了下来,出了仙鹤堂后,本该回清远居的,却脚步一转往直节堂去了。
王氏忙站起来,作势要锤她,嘴里不住道:“真真是折了寿了!往岁里老太太摆酒也没有二百银子,你是来给我撑场面的,还是来谗谄我的?”
李纨这边听了伯母的话,也笑了起来道:“昨儿探丫头还跟我抱怨,说好些日子没出去骑马了,叫我给她预备呢。可我想着这开了春的,城外都是佃农,她这一骑马出去,万一惊了马可使不得,便没承诺她。
王氏想了想道:“三月固然天暖了,可也别再园子里摆酒了。我们那园子柳树太多,一到春季就要飘絮,没得烦人。你只叫人把园子清算出来,供人歇息就好。端庄席面外头的就在荣禧堂花厅里,里头的摆在老太太那边就好。”
贾母一听,这才想起外孙女另有守孝这一茬,不由感慨道:“我老了老了,竟连这个都给忘了。还好你提示的快,如果一片美意反惹了她悲伤,岂不是……”
王氏脸红啐了一口,骂道:“我何时哭哭啼啼了?你莫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