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贾琏、黛玉早进了船舱,薛蟠本成心拿出他们家的商船,打起皇商招牌,大运河通畅无阻,贾琏嫌不对劲,伶仃向王家那边联通江南市舶司运来一具。
船行过淮安,进入扬州宝应、高邮。
来回穿越的粗使主子从马车车厢向船舱搬货箱,几块宽木板从东便门船埠搭向船面,五棵桅杆的帆船顺风鼓励,锚抛在岸上,船在水里小幅度的闲逛。
“杰克,杰克……”
埠头上,郁郁寡欢的林府管家伸头道:“来了,来了,我们家蜜斯返来了,快抬轿。”
“女人又犯小性子了,你不能与琮爷长谈,姑老爷还不能么?女人是冒充男人养大的,请西席,学诗书,那位先生便是应天府太守,女人只要和姑老爷说便成。”
船舱分为四层,底层有梢公、海员、纤夫、伙夫等,二层、三层住人,他们便分开住在三层,四层是瞭望楼,头顶搭起乌篷。船长数丈,舷厚数寸。
“这我晓得,如果没有桑树、棉花,可不好说,二哥只晓得江南敷裕,我却在杂书上看到,那处所青行打手、牙行夫役,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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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收到林如海病危致信,黛玉日日以泪洗面,伏案抽泣,还是无声的,眼眸的一汪春水说来就来,娇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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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出来三层,四周是铁质护栏,海员纤夫们呼喊着拔锚,南下达通州而去,贾琏系了貂皮披风,披风顶风飞扬:“琮弟干脆先去吴江,我们到扬州估计要逗留些光阴,林姑老爷的病也不知如何,未免迟误你学业,你干脆买舟去姑苏得了,家里不放心,我倒是放心。”
“这个真不好说,反正不关我的事。”贾琮无所谓道。
“我吃过了,你们女人还吃药吗?”贾琮随便答道。
船头划开水面,两侧的波浪哗啦啦挤开,贾琮回身便见隔舱的王嬷嬷、紫鹃出来端饭食,这王嬷嬷是黛**母,倒是与迎春乳母同姓,紫鹃扎了双丫髻,笑道:“琮爷也出来通风?把稳风大着了凉,底舱气味大,要不我端一份,琮爷要吃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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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宿世出世在澜沧江边,自小没少坐船,固然古今船行动力分歧,感受差别还是不大,他面前又蓦地出如许一幕:
水面安静无颠簸,民气也淡淡的,舱窗外的山势、水湾仿佛在动。
“当然得做啊,得像龙傲天那么健壮。”贾琮做了一遍,脸脖见汗。
“露丝,你别跳,水很凉。”
贾琏深有同感地笑笑:“是啊,不过你要寻乐子,姑苏哪个县都有,盛泽镇不好么,当初柳如是在盛泽镇的时候,多着名。姑苏、杭州、嘉兴、湖州、松江,这五个府的赋税,就占了我大顺国库的四分之一,你还说不好?”
“嗯,人参养荣丸。”紫鹃还想再说甚么,因见王嬷嬷催促,走廊人来人往的,悄悄闭了嘴,抬起背心下的裙子折了下去。
“我一个女人家,怎好与他说话。”林黛玉回绝道。
孙福添了油灯,龙傲天侧舱传唤,孙福问:“爷要歇了吗?可要做那甚么俯卧撑?”
万一父亲死了,那真是寄人篱下,母亲早已长眠于地下,数年阔别,父母音容犹在,小金山与得胜山的模样模糊可辨,那梁红玉伐鼓抗金兵的淮扬故地、本籍的三吴美人地、中间的金陵帝王州,六朝金粉,王谢门庭,太湖之滨,吴中故里,此次南下,莫非就要永诀吗?
“你不说我还忘了,青行、牙行必须防着点。”贾琏对此行充满等候,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江南那处所,还不敷他风骚的,扬州瘦马、姑苏烟花、秦淮河的曲中旧院,女人质量冠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