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凤翔公然争气……”戴权忽而皱眉:“亚元?解元是谁?”
“宝钗,我有喜儿、贵儿就充足了,人多了反而乱哄哄的,只是香菱这类品性的,十个丫头也挑不出一个来。”薛阿姨抱着女儿:“我传闻琮儿中了举人,有人忙不迭地找官媒婆来讲合了?”
薛宝钗回蘅芜苑,才传闻香菱已经送出去了,薛阿姨不知真悲伤还是假悲伤,归正挺为香菱不幸的模样,蘅芜苑装潢淡雅,窗帘、帐幔一色素净陈腐,薛宝钗半是撒娇半是劝说:“妈,香菱不过一个未开脸的丫头罢了,随她去,哥哥可不肯失期于人,不然叫人笑话我们家,妈如果要一个安妥的丫头,出点钱,找人牙子,有的是。”
于此戴权却不能了解榜单排名在读书民气里的位置了,戴凤翔是很在乎的,因为戴权对桑梓肃宁颇多照顾,他才得以进入国子监,之前运道不好,县府院比年不中,本年厉兵秣马出来,戴凤翔势在必得,可考场又一定大家遂心,对贾琮便生出芥蒂。
贾探春嘲笑:“高不成低不就,小门小户,傅试不承诺,大户人家,人家又看不上他们!而琮弟是庶出的……有了前程,他们就想姑息姑息,博一把了!”
有守门寺人畴前院仓促赶来,至花厅门别传话:“老祖宗,顺天府差役来访,老祖宗的侄儿中了乡试亚元,春秋经魁,龙虎榜已经贴出来了,还请去插手鹿鸣宴,会晤坐师。”
“呀,这不是黄花一朵了么?”贾惜春讽刺道:“为甚么不嫁?”
“你就是听话、灵巧,既会识大抵、端庄风雅,又会哄我高兴,叫你出嫁,妈也舍不得啊……”
……
贾琮微醉,明天所到之处,无不是同年、盟友为他喝彩,教员、长辈鼓励教诲,顺天府衙门后院一曲呦呦鹿鸣,真是称心人生,东风对劲马蹄疾。
一场同年、公子哥儿不免恭贺贾琮一番,出了府邸,走完烟袋斜街,张茂才放声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但是现在的贾四元,东风对劲的同时,费事也接连不竭地来了。
戴权府邸,他文雅躺在睡椅上:“亚元就亚元吧,反正你中了就成,三元、四元、五元、六元,风头太大,过刚易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于人前,众必议之。你看古往今来哪个状元能出将入相?成绩斐然?保在中等偏上,就有但愿……主上还很忌讳我们寺人,会试殿试,就让他们去争吧,你保个二甲就好。”
厥后大观园的玫瑰露事件,就是司棋派系和柳嫂子的内斗,司棋的叔叔、婶娘都在西府,外婆是王善保家的,表哥潘又安也在西府,司棋对表哥豪情坚毅,一往无悔,但放肆放肆,也不假。
贾琮看得悄悄心惊:“这寺人不蠢啊,如果分出派系,我将来会不会被打上阉党的灯号?罢了……成大事,不拘末节。”
贾惜春猎奇道:“噢?是谁?”
“禀老祖宗,解元是荣国公爷之孙,贾琮贾子礼。”
“宝钗,你也过了及笄了……”
“贾世兄,我才结婚未几年,夫人已经有喜,到时必然赏光做客。”牛继宗双手背后,大跨步而行。
“必然,镇国公爷老当益壮,你们六家比我们宁荣二府安稳多了。”贾琮慨叹。
“入阁也不是非要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觉得廷推、会选能连绵不断?把持在六部、九卿手里?不然,简在帝心,只要有进士之身,主上说谁入阁,就是谁入阁。咱家也不轻易哪,无儿无女,除了靠家人亲信,另有谁呢?没准,都没个送终养老的。”
贾迎春蹙眉道:“也不知我将来的弟妹是谁,来议亲的目光高,更不知他本身是甚么设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