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纱橱的林黛玉、梨香院的薛宝钗,倒坐抱厦的三春,此时的糊口很舒畅、很悠然,平平无奇,波澜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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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贾府仍旧没有多大窜改,从上到下,贾母看戏听曲儿、抹骨牌、儿孙合座地谈笑话,贾赦对小老婆仍旧乐此不彼,贾政白日坐班,回家与清客相公清谈、下棋、看书,百事不管、万事不睬,王夫人大多数时候吃斋念佛,贾敬一如既往在都外玄真观修仙,每年只要祭祖才返来,估计离成仙登仙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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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这座棋盘的统统残局,或许还要等贾琮来清算,等他功成名就,等他有话语权,很荣幸,贾府另有好几年繁华繁华的日子,元春未封妃,大观园还未建。
就比如一个班有几个勤奋好学的,四周之人多多极少会遭到传染。但足以必定的是,贾琮还传染不了三观与时人分歧的贾宝玉,贾宝玉的普世代价观、人生观是与时人读书仕进的理念分歧适的。
一手融会唐人颜体、柳体写就的笔法,印在竹纸上,言简意赅,意义简练了然,为的是他看得懂,贾赦大抵几眼扫完,丢放在花梨木桌上。
灌木丛、水草,叫得着名字,叫不着名字的都有,可不像东北或西南、两广的原始丛林,草木是较为稀少的,春季,落叶积成地毯,天阴阴的,往下走,可见远方麦浪。贾琮顿感心旷神怡,甚么功名利禄、斗争担忧,荡然无存,越到一片竹林,看到一只睁大眼睛的兔子歇在竹跟,贾琮晓得兔子睡觉是不闭眼的……兔子如果闭了眼,反而是没睡着。
“嗯,这话极是。”贾赦面有得色,龙生龙,凤生凤,贾琮是小龙,他就是大龙了,悠然看戏听曲儿,半眯眼睛,享用道:“说那么多,还是要考个秀才返来,如果给我丢了脸,他就别要那层皮了!”
四大师族的亲情,贾赦之于迎春、贾探春之于贾环赵姨娘、贾珍尤氏之于贾惜春,是凉薄如水、冷酷如冰。王家的王仁,厥后还把外甥女贾巧卖了,史家的史湘云,婶子不见得有爱意,堂堂侯门令媛,做针线活要到半夜半夜。除了薛家,其他三家可谓情面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待往前官道边歇下,秦业、山子野选了一处阵势高的落脚点,各就干粮充饥,贾琮说还要出去看看,秦钟打死也不去了,这回秦业也不答应,贾琮便借出恭偷偷溜出去,这儿已是山林。
“都是老爷教得好!”邢夫人捧起手札,不遗余力地阿谀,肥胖身躯肃但是坐,一说话便嘴大大的:“我们并无大疼大病,用不着他服侍,就是有,不是另有琏儿和凤丫头在么?再说了,琮儿这时扬的是好名声,是为我们长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