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师兄的福，都好。”两人彬彬有礼，你来我往，不晓得的人，还觉得是亲兄弟呢。
“教员矫枉过正了，门生晓得甚么时候该出风头，甚么时候不能出风头。”贾琮喝几杯茶，酒意已醒：这类级别的斗争，他现在只能听听、看看了。
“恰是。”贾琮不卑不亢道：“总督大人，鄙人以为唯有搭台一法。”
秦通、孙福、龙傲天牵了马车，送他回城。
夜幕，坝下柴火亮如明昼，总督大人自有行辕，汪大成很会来事，连连劝酒：“固安父老感念郎中大人与贾公子，来来来，公子再喝了这杯。”
罗秀才处所讼棍，远非刘东升这类宦海老油条的敌手，开门见山，轻飘飘一招，就使得罗国奇被骗了。因为刘东升现在司掌秀才举人功名，罗国奇先入为主便有害怕之感，优势急转直下。
刘东升也是绝望。
贾琮推让不过，喝得已是半醉半醒，摆手出来，就着河水洗了把脸，悄悄返回秦教员处，舱内，秦业慎重其事道：“刘御史和于总督起争论了。”
“一方可在缕堤，另一方是用船。”贾琮点头道：“船可借水之浮力，抛锚牢固，比缕堤还坚毅，而用牛皮、木板串连之，非红衣大炮不能破，此法，鄙人谓之厢船。”
诚如于成龙所说，治河是一个冗长的过程，没法一蹴而就，从大局上说，遥堤、减水坝还只是为了防备，根治莫过于制作水库、植树造林……但，这个更冗长，远水解不了近渴。贾琮亦不是要倾尽统统搭在上面，不过力所能及，首要任务还是学习制艺的，这时趁空得便，他上船切身树模“束水攻沙”的做法，县衙胥吏、河工领事、里甲农夫、工部匠户，皆有打仗，这将成为他的入仕经历和贵重质料。
“巡按大人，当年努尔哈赤、皇太极的女真军队，作战英勇，大人可知女真人有一种木楯？”贾琮道。
“阿谁贾琮能赢吗？我们如何回禀圣上？”褚校尉问道。
见他皱眉深思，不言不语，俄然扳断路边树枝，手执树枝在地盘上写写画画：先是两点，然后连成一条线。
两边家奴却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谈不拢，他们态度简朴，不像虚假的读书人。
“然也。”于成龙顿时喜笑容开，马上令李知县派人去办，他笑道：“治河乃本省要务，是以本督亲力亲为，贾琮于此可谓奇才，秦郎中、刘御史可谓伯乐也。昔日曹操有子曹冲，用船称象，贾琮能够对比。”
“我是不放心你啊，你连夜归去，做完一百篇八股文再说。”秦业苦笑道：“别怨我，欲得真学问，须下苦工夫，教员还不是那么过来的，另有，少年人，少喝点酒。”
秦业大喜，这回贾琮不想着名也难了，贾琮天然要谦善几句，于成龙摆手道：“先如许，李知县下去监督，随时汇报于我。永清那边，自有董府台在。刘御史，传闻奏折可要细心一些，本督看来，治河非一日之功，你也该往霸州涿州转转了。”
贾琮进了城东院子配房，闷头大睡，这时秦可卿还醒着，出去号召，急道：“如何这么重的酒味？你们也不管管。”
“罗大器，你太猖獗了！”于成龙拂袖呵叱，罗国奇公然是人见人恨，做人做到这份上，也太失利了，盖因于成龙才说贾琮聪明，罗大器予以反对，不是不给他总督大人面子吗？
不远处的小镇中，余彪嘲笑道：“我就说，他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儿地处固安城东部，阵势略微向东南倾斜，他们在河道南岸。
“呵呵……”虽是春季，罗国奇仍然湘妃竹扇飘飘，要风采不要温度，敬慕道：“子礼师弟太客气了，秦女人安好？那日罗某一见，惊为天人，至今不忘，此等女子，岂是一介孩童、酒囊饭袋能庇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