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有些放心不下,瞧环爷这模样,怕是梦到了当年荣府被抄以后的事了吧,内心怕是不晓得多难受呢。荣宁两府那么多主子主子,落得了局最惨怕也数得上环爷了。只是,她一个做奴婢的,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怕也只要好好服侍着罢了。
但很明显,他错了……
李平领着贾环来在花圃的一处亭子处,贾环不着陈迹地抬眼去看时,发明忠顺王爷已经坐在那边了。亭子里出来王爷,还坐在两小我,贾环没敢细看,只觉着一人大抵二十出头,一个只要十六七岁的模样。
“以往必定是如此,贾家定是恨不得没他这小我的。不过,今后倒是不见得的。”忠顺王爷端起茶盏,舒畅地轻呷一口,见侄子仍旧是皱着眉的,便道:“他是个籍籍知名小伶人的时候,贾政天然恨不得他死,可如果成了本王捧在手心上的人儿了呢?”
贾环一手按在胸口上,一手接过丫环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汗水,待将茶水接过了也不急着喝,缓了缓神采,道:“彩霞,我没事,不过是梦见个小鬼儿罢了,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明儿另有的忙,你也快去歇着吧,去吧。”说罢,向丫环勾了勾嘴角,摆动手将人打收回去。
“嗯,起来吧。”忠顺王爷叫了起,也并未先容身边的两人,径直对贾环道:“昨儿听了你的那出《贵妃醉酒》,唱得实在的好,且唱腔跟以往的仿佛另有些不一样,但是你自个儿改的?除了这一出以外,可另有旁的戏码?”
待到亭子里没了外人,坐在忠顺王爷左边的青年,方开口道:“皇叔,这便是你说的阿谁贾环?这会儿倒是看不出甚么,不见得能派得上用处。再说,您自个儿也说了,贾政对这个庶子底子不放在心上,早就已经对外宣布了其死讯,怕是不会再让他沾边才对。”
“哦?竟然另有这很多戏,都是这等新唱腔的么?你可都学会了,能不能唱啊?”忠顺王爷也是端的爱戏的,听他这么说倒是一喜,赶紧诘问道。
“多谢李大人相候,真是折煞小人了。让王爷久等,实是小人的罪恶,小人这便随您向王爷赔罪去。”贾环见是他,忙躬身行了礼,借着他相扶的行动,不动声色地塞了个荷包畴昔。
方才,他梦到了当年的人和事,梦到了阿谁早已经不属于他的家,梦到了那些早已重享繁华的家人,也梦到了阿谁早已将他舍弃的老爷。
“别的,王爷已经晓得你的身份,想来会问你一些内幕,要记得知无不言,晓得吗?王爷同荣国府并不亲睦,如果你说的话仇家,说不得能让他白叟家另眼相待。如果能讨了王爷的好,你的后半辈子可就有下落了。”眼看快到处所了,李平略缓了缓脚步,抬高声音叮咛道。
马车走得并不算太快,大半个时候才来到王府以外。即便曾经是荣府少爷,贾环也并未曾到过这等王府之地,却没想到现在却有了机遇,也不知是不是该说是造化弄人。五间的正门在门前一闪而过,载着他的马车停在一处角门处。
“回王爷,《贵妃醉酒》确切是改过,只是并非出自小人之手,乃是小人的师父所改。除了这《贵妃醉酒》以外,另有《霸王别姬》、《麻姑献寿》、《游园惊梦》、《凤还巢》等,也都被师父改过。”贾环束手立在当中,先是面色欣喜偷瞥了忠顺王爷一眼,方答道。
既然已经丢了贾家的脸,就从速去死吧!
在李平一声“王爷,环官儿来了”以后,贾环也不消他号召,当即便跪下给忠顺王爷叩首,道:“小人环官儿给王爷存候。”
贾环闻言赶快叩首谢恩,然后便被李平带到前面筹办去了。人已走出了那亭子,他方转头望那亭子看了一眼。莫非,忠顺王今儿叫他来,真的只为了听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