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话可不敢胡说。”平儿闻言忙起了身,先去到窗边看了看,又走到门外巡查一眼,方才松了口气地回到王熙凤身边,道:“我的奶奶哟,那话是能随便说的,如果传到了老太太她们耳朵里,您可该如那边啊?”
沉默着端坐了很久,贾母方才放缓了些面色,向着王熙凤叮咛道:“你去,叫人备上车辆,把那些跟那祸头子打仗过的蹄子们,十足都在城外寻个偏僻的庄子送走。且奉告他们临时也不必返来了,就在那庄子上守着。凡是发明一个有丁点儿症状的,一概都灌了药下去,一把火烧洁净了了事。便是那些没事的,也不消再留她们,都给我灌了哑药发卖了去。”
欢天喜地的王熙凤出了荣庆堂,平儿已经在穿堂处等着她了。主仆两个对视一眼,并未多说甚么,一同回到王熙凤常日里理事的屋子,待她将要紧事一一叮咛了,已是近一个时候畴昔。
王熙凤也是对劲,拉着平儿私语了半晌,方又叹了口气,低声道:“原我还当姑妈的心就够狠的了,却没想到啊……”说到这儿,她下认识地往门口看了看,才接着小声道:“却没想到啊,真正狠心的还得说是老太太。不说旁的,那环哥儿但是她亲孙子啊。”
“这但是功德,恭喜奶奶了。”平儿听了也是欢畅,她们这些做主子的,靠的还不都是自家的主子。现在她家奶奶更进一步,那她天然也更面子三分。
赵姨娘那儿好端端地弄出这么档子事儿,不但是老太太、姑妈她们内心不痛快,便是她也是肝火中烧的。为了那么个贱蹄子,让她凭白受了多大的惊吓,便是到现在也不能完整放下心来呢。是以,即便是姑妈不发话,她也不会叫那娘儿俩好过的。
平儿见屋里已经没了旁人,便手脚利索地给二奶奶奉上一碗茶,然后立在她身后为其捶背。待到王熙凤舒畅得哼了一声,方低声地问道:“奶奶但是赶上了甚么丧事?我如何瞧着您可比方才欢畅很多呢。”
老天爷呀,这可还是亲孙子呢!哪怕就是庶出的,那也是二老爷的骨肉啊。
王熙凤听了赶快应了一声,可内心却免不了发寒。那但是好几十个丫环啊,内里更是另有贴身服侍老太太多年的,可现在却……唉,这都是命啊!
见屋里如此情状,琏二奶奶瞧着心中便是一凛,看来老太太怕真是伤筋动骨了,不然神采不能如许丢脸。她本故意谈笑两句,缓一缓老太太的表情,现在倒是不敢了,只垂动手站到贾母的面前儿,等着她的叮咛。
“送那祸头子的事,就叫周瑞两口儿去办,也是叫他们就在那庄子上守着。但凡是有丁点儿征象的,甭管是哪个,都是一样的体例。”贾母说话间非常轻描淡写,涓滴没将贾小环这孙儿放在心上,言语间就差没说要周瑞一视同仁了。
“我记得在北边儿有个庄子,把她那一院子的人,甭管有病没病的,都给送到那儿去。那主子就不消留了,送到了就一把火烧洁净她,也免得再惹是非。”说到最后,贾母又叮咛了一声,“今儿府上的事多,用一辆车送他们便是了。”
王熙凤也不跟她再多说,起了身边往外走,边又说道:“方才老太太说北边儿的庄子,我起先还没想起是哪个呢,这鄙人想起来,竟是都快到了密云的阿谁,这一起高低来,怕不得大半天的工夫。可得好好催促着周瑞两口儿,让他们利索点清算了,从速上路才是。”
平儿是个故意的,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义,当即也不敢怠慢,忙道:“罢了,罢了,这也就是您说给我听听,还能叫谁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