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自从跟着太太嫁进这贾府起,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干系,太太有甚么难办之事固然放心叮咛就是了,奴婢虽时有痴顽,但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
约莫过了盏茶的工夫,王夫人才从思路里转了出来,重新看向周瑞家的说道,“我刚才细心想了想,宝玉失魂一事最好还是交给老太太措置最为得当,我们也恰好丢动手去运营别的一件事。”
周瑞家的慎重抱住那盒子,再三包管道,“太太固然放心吧,非论是刚才说的马道婆一事,还是这找人雕玉之事,都只会烂在奴婢的肚子里,不会泄漏一丝一毫的风声,就是单为了奴婢的身家性命,奴婢办事时也会格外的谨慎。”
想到老爷竟然为了赵姨娘策动满府的下人找只猫,周瑞家的作为太太甲等的亲信,自是不介怀给仇敌添添堵。再则这猫还是大女人养的,若真被捉了去恐不能善了,还是快把猫送回元春那边才是端庄。
王夫人听了阴着脸说道,“这算甚么,另有更加不像话的,你过来的路上可曾瞧见有婆子丫环在到处找东西?自从通灵宝玉丢了今后,全部府中就乱糟糟的,到处都在丢东西,现在就连阿猫阿狗也不洁净了,有些人趁乱就想要浑水摸鱼了?”
说到这里尤不放心,又再三夸大道,“千万记得必然不能假于别人之手,并且除了你外更不能让第三小我晓得,不然结果如何你自个衡量去。”
“奴婢听太太刚才如许一说,还真感觉像那么一回事,再有官方本就有玉能养人辟邪之说,何况宝玉那玉还是胎里带来的?说不得就是因为通灵宝玉丢了,宝玉少爷一时失了玉的庇护,以是才引来不洁净的东西把魂给丢了?”
“太太莫要自责,倘若丢玉之事真是邪物捣蛋,我们想体例挽救就是了。京里有这么多寺院道观,莫非还找不出一两个得道的高人?”周瑞家的主动地出主张道,“别的不提,就说我们隔壁府上的敬老爷。十年寒窗苦读好不轻易考上了进士,愣是能狠下心来不受官不入朝,把好端端的繁华繁华皆都放弃,非要闹着去当羽士,人家为的是甚么?可见这世上的神佛之事并不都是那些无聊闲人诬捏,其间定也有些晓得真本领的高人存在的。”
“有的,有的。”周瑞家的赶紧点头应是,还说道,“客岁我那外孙过满月,半子交友的那些朋友上门道贺送礼时,老奴曾听女儿说过,内里有很多是驰名誉的玉雕教员傅,乃至贺礼中很多的小玩意就是由他们亲手砥砺的。奴婢跟着太太也算见过些世面,但见了那些小玩意后却也不自发生出爱好之意,可知那技术如何了得的。”
刚从贾母处返来的王夫人,瞧着空落落的厅堂,梨花桌上早已冷掉的茶盏,身心没由来地便感受一阵怠倦。缓缓攥紧的粉拳撑着桌沿,王夫人仍然冷着嗓音问道,
“还不是被东侧院的那位给闹的。”周瑞家的忍着内心的不满告状道,“赵姨娘也不知向老爷吹了甚么耳旁风,好好地非要去请羽士招魂。我当家的被老爷叫去办这事,我一听就从速到太太这里来报信,叫太太好有个筹办,谨慎别被那贱人算计了去?”
王夫人得了保障,又见没了别的叮咛,这才放行道,“从明天起,我给你放半个月的病假,你就借着思念女儿的由头去半子家好好养养病,等万事皆都安妥了你再返来不迟。”
三九隆冬的神都,一片清寒,户外,只见雪落风急。
还不等周瑞家的有所行动,前面就模糊传出了一阵脚步声。那猫歪歪头,像是在听前面的动静,抬起前爪拔拔头,又伸着脖子嗅了嗅,有好闻的味道,当即行动健旺地跳进了面前女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