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人物?”抱琴歪头思考,“林府主子本就少,能算作凡人料想以外的,无外乎那几个主子罢了。又有阖府高低皆知林姑爷平素最厌这求神拜佛之事,莫非你在内里竟瞧见了林姑爷不成?”
“姑妈家在发作下人?你果然瞧清楚了?”元春皱眉,疑道,“怎地这般刚巧,偏在隔壁院里发作人,还偏叫你个外人听了个正着?姑妈那般夺目详确的人儿,她打理的宅府何时竟变得这般疏松了?听着叫人好生的蹊跷。”
“莫非是姨娘们做了甚么错事,以是才被姑妈罚了在佛堂内里静思己过不成?”元春皱眉猜想,“你瞧着姨娘们时,可瞧见她们当时都在做些甚么?”
“不幸人总比胡涂人好,那白姨娘本可置身事外,却因邀功主动揭露内宅肮脏,想来本意是要挣得男人看重,可她这一行事,便演的再无辜,言行间不免漏些心机手腕,这忙到最后挣得的怕不是宠而是忌了,真真好一个胡涂人!”
“当时先林老夫人早已过世,如何还管得身后林姑爷将来有子无子。这回倒是姑太太自个给筹措的。”
鼓瑟一声长叹,先感慨半句女子于世立品不易,才略黯然道,“老妇人去了三四年,林姑爷后院还是洁净的跟荒凉似的,连颗嫩芽都没发过,彼时快成姑苏城的笑话了。林家虽无远亲本家逼迫,林姑爷到底是朝中大员,流言逼人,姑太太毕竟没法只得将身边美婢开了脸,也就是现在的李姨娘。厥后的陈姨娘白姨娘倒是部属同僚并本地盐商所送,因情面来往不好推让,干脆也一并称了姨娘。”
“这话可真希奇,姑太太若真是个单蠢的,这林府的少爷可不得扎堆了,大哥儿又如何会是当今这个还在吃奶的娃子?”抱琴嘴角轻扯,嘲笑,“你出去一趟,就证了然姑太太是朵食人花了?倒是好本领。”
“倒是我胡涂了!”抱琴作恍然大悟状,说道,“竟忘了mm平常最长于做隔墙听耳之事。只不知mm这般通透,可否探听了一些启事□□来好给咱家女人解惑?”
上回说到抱琴拖着元春欲离了客房,谁知竟好巧不巧碰到鼓瑟那丫头一脸镇静失措地闯进房间。只见她仓猝阖上房门,白着张俏脸靠在门栓上,双手捂胸长长喘着粗气。
“大师宅院里,姨娘们组团在小佛堂里求神拜佛忏悔己罪,有何可叫人好希奇的?”抱琴撇撇嘴,不屑道,“竟叫你这丫头这般大惊小怪。你只想想我们府上的周姨娘并赵姨娘,哪回犯事,不是被太太给撵去小佛堂里罚抄佛经捡佛豆的,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这般说来,倒叫我想起了当时守在门外的几位老婆子。”鼓瑟仰脸细心回想,“那些守门婆子皆面带凶煞,身板孔武,全无平常仆妇该有的忠诚诚恳之相,瞧着可没丁点服侍主子之意,倒像是专门在那拘着姨娘不叫她们外出随便走动的模样。”
抱琴皱眉上前斥道,“何为这般慌脚鸡似的,前儿嬷嬷还三申五训的警告我们,亲戚家统统以慎重为要,万莫丢了我们国公府的体统脸面。此前训戒言犹在耳,你今儿就这般鲁莽的乱闯乱闯,但是皮痒了上赶着想要被嬷嬷打板子不成?”
“女人此话在理。”抱琴赶快拥戴道,“可不是透着一股古怪之气?姑爷府上百年世家,姑太太也是御下甚严,却叫鼓瑟这个小丫头内里随便走了一圈,就晓得了这偌大的动静,别是有人用心等在哪儿特地演给我们瞧的,依我猜必定是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