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贾琏已经五岁,长得眉清目秀,玉雪敬爱,身量比同龄的孩子还略高些。贾琏脾气天真活泼,来未几久就熟了,外祖父、外祖母、娘舅、舅母皆叫得脆生生的惹人疼。

赵嬷嬷一见老夫人发怒,才顿时反应过来,忙跪下道:“回老夫人的话,自从太太没了,那边老太太就把掌家之权交给了二太太了,太太活着时没住过荣禧堂,现在二太太倒是搬进荣禧堂了。二太太仗着娘家依托,下人都凑趣她,把个二太太的二字省了,都管她叫太太。她听了欢畅,老太太也不深管,久而久之,阖府高低都叫太太了。

晚间各自安寝,沈老夫人方把白日探听到的环境跟沈老太爷说了。

两人起早,入祠堂敬了祖宗牌位,方回屋吃早餐。贾敏喝了一碗燕窝粥,并一个豆腐皮包子,几样细点,林如海亦是平淡的吃食吃了几样。

林如海见贾敏提及,淡然道:“岳母大人喜热烈,最爱儿孙绕膝,她不欢畅也是能够了解的。何况岳父大人去了以后,岳母大人亦觉孤单,更加爱和子孙们靠近了。只一件,不是我当半子的说岳母大人的不是,但既是把孙子孙女都养在跟前,就该好好教诲,起码学问本领配得上国公府的根底。大舅兄百事不管,又没有个母亲教养,长此以往这么个聪明的琏儿岂不是被生生养成纨绔?”

赵嬷嬷听了,忙点头说免得。她原是沈家家生子,对沈夫人极其衷心,沈夫人没了以后,她亦发心疼贾琏没娘,待贾琏便如珍如宝普通。沈老夫人见她真情透露,哪有不放心的。只是须得想个别例,让贾琏名正言顺的离了贾府才好。

看到这景象,赵嬷嬷也晓得短长,盗汗都急出来了,沈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子,却没有当场发作,换几个和贾琏顽熟了的丫环把贾琏带出去吃果子,又屏退了闲杂人等,方才看着赵嬷嬷问如何回事。

赵嬷嬷跪下道:“回老太君的话,周大娘便是太太的陪房,是太太身边的亲信。”

“哼!堂堂国公府,竟是个没有礼数,尊卑不分的处所。哪有宗子住马房背面的东院,次子住正房的?又哪有长房嫡孙吃穿用度不如二房孙子的?慢说叫二房媳妇作太太,史老太君便是老胡涂了,阿谁王家来的媳妇竟也受得起?不照照镜子本身是个甚么东西?我若不是已经告老,定参他一本治家不严之罪。”沈老太爷最是有一股读书人的朴重之气,见不得如许的事,比沈老夫人气得还短长。

沈父忙问有甚体例。老夫人道:“摆布中秋将近,我亲给亲家老太太下帖子,说接琏儿返来住几天。琏儿是我们亲外孙,她能不依不成?我们虽不能把琏儿接来教养,但是三五不时的接来,由太爷亲身教养,便算不能金榜落款,总教得他明白是非,不至于左了性子,成个纨绔。”

至于中秋将至贾敏公然收到沈烈夫人送来的节礼,沈烈夫人亦是知书达理的大师闺秀,两人非常投机,也是顺理之事了。

林如海问起昨日贾敏去岳母家的事,贾敏方想起贾琏的事,问道:“昨儿我去母亲家,琏儿却不在,说是被琏儿外祖父接走了,母亲倒为此不欢畅了一场。”

沈老夫人听了一阵后怕,好一会子才道:“幸亏林探花仗义,把景象奉告我们,不然我们蒙在鼓里,再过得几年,琏儿只怕正不返来了。须得好生感谢林探花才是。”

沈家亦是读书人家,父亲沈温原是个三品的官,现下已经告老在家,膝下只要一双后代。以是沈暖和沈烈都是极疼沈夫人的,不想贾赦是个扶不上墙的,偏沈夫人生贾琏的时候难产,竟是血崩的大症候。挣着命剩下贾琏,传闻是个哥儿就一病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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