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不是为了等你返来,老二两口儿陪着我在这儿都等了大半天了,谁晓得你竟到这会儿才到家。你出门也快一年了,常日里也没个保安然的手札,返来了也不先回家,让我们瞧瞧可还安好,反倒怪起我们来了。”贾母口中说着抱怨体贴的话,眼里却不含涓滴温度。
赦大老爷就看不得政老二这副呆板端方的模样,当即便坏笑一声,道:“得,本来另有桩更大的丧事要跟你说说,不过看你这模样大抵是不想听的。罢了,我走了。”
是不是也正因这些,半子林如海才进了都城也不知会荣国府一声?
可从宝玉和几个下人的反应来看,林如海仿佛并不对劲宝玉,在扬州时便对宝玉平平,乃至还不如贾琮那小子靠近。现在看来,林家更是对贾家都冷淡了。
贾母一传闻有大丧事,忙又唤住贾赦,不计前嫌地笑着问道:“好了,政儿不过是如许的性子,话倒也没说错了,还不是为了你好。有甚么大丧事还不快说来,让我们也跟着欢乐欢乐。”
大老爷的算盘打得很好,隔壁荣国府的主子们却不肯让他快意。即便大老爷回府已经很晚了,荣庆堂那边仍旧派了人过来,请赦大老爷畴昔,说是有事相商。赦大老爷是真不肯意理睬他们啊,何如贾史氏占着个母亲的名分,让他不得不去对付一二。
宇文祜留了大老爷用了晚膳后,才叫人将他送归去,临走前还送了很多各地的贡品。现在已近腊月,恰是各地送贡品进京的时候。赦大老爷也不客气,旁的他倒不如何在乎,挑了很多各地的特产食材之类的,全为了让那一张嘴纳福。
赦大老爷瞥畴昔一眼,懒洋洋隧道:“这不是废话,没有继任的谁敢走啊。老太太,若只是这事儿的话,那我可就先归去了,明儿一早还得上朝。唉,我可真是恋慕你啊,老二,用不着每天起早贪黑、顶风冒雪地上早朝,得少受多少罪啊。”
贾母脸上的关爱僵了僵,压了压火气,嗔道:“我不过是说你两句,便又这很多话在等着我,可见你的孝心了。行了,既然你不肯意理睬我这当娘.的,我也不跟你多废话。我只问你,我那外孙女呢?临去之前,千交代万叮嘱的,让你且还将她好生带返来,我的黛美女呢?”
“老太太这么晚了叫我来,但是有甚么要紧事不成?本来我瞧着天气这么晚了,怕打搅了老太太歇息,还等着明儿早再来问安呢。您的年龄也不小了,这时候还不安设了,日子长了怕是会伤身啊。”大老爷累一天了,提及话来就有些不耐烦,没甚么精力隧道。
一时候,贾母有些心慌意乱。她对林家和半子林如海还是非常看重的,如果林如海没了,林家的产业便能补助荣国府一二;如果林如海安好,便能对宝玉父子有所提携。但这统统都建立在林、贾两家姻亲干系密切,愈乃至下一代也亲上加亲之上。
方才贾赦说那事便很好,她们如果能有机遇不时入宫,便能更体味宫中的情势。等今后探春再大一些,也能带着她进宫几次,说不得便能得着些造化呢。只是不知,贾赦口中更大的丧事,又是甚么。
更叫贾母内心不痛快的,便是林如海了。这半子本来多好小我啊,如何跟贾赦打了交道以后,变得如此不知礼数端方?既然已经进京了,如何也该跟她这个岳母知会一声,定个时候过来拜见才是。可现在这不声不响的,是个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