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进献水泥有功,宁国府贾敬、荣国府贾赦都有封赏。贾敬本来已将爵位给了儿子,现在又被授了个一等子爵,只是没法传袭。更大的好处被算在赦大老爷头上,不但爵位升了一等伯,还得了个工部侍郎的实职。此时,原工部尚书、侍郎已因豆腐渣堤坝被抄家问斩,全部工部就成了大老爷的一言堂。
时也,命也,统统不过是个“权”字,儿子长大了要掌权,他却还没有放权的心机,冲突就是这么简朴,却也就是这么致命。
那孩子生母早亡,是他亲手带大的,一即位就封做太子,经心培养治国之道。原想着能父慈子孝,将国朝、皇位顺利传承,父子俩成一段嘉话。只可惜……
老迈是他第一个儿子,曾几次随军出征,立下赫赫军功,但因废太子之事已被他圈禁、嫌弃;老三偏于文弱,让他编文修书还行,但若要掌控朝廷大局还是差些;老四为人倒是沉稳,办差极有章法,交给他的事都能尽善尽美,却失之过于严苛;老八最是八面小巧,在宗室、朝臣间口碑最好,只是手腕过分小巧了些;老九则向来不在他的考虑当中,那就是荒唐纨绔,安生活着当个闲散王爷就对得起他老子了。
“你也晓得,自打我即位以后,父皇的身子便有了转机。固然仍旧病体沉疴,但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白叟家是劳累了一辈子的,身材一有了好转,哪还能闲得住。”宇文祜说话时,神采说不上是喜是怒,但看得出来不是太欢畅。
这些政治上的事情,大老爷几辈子以来,实在都弄不太清楚。不过,听宇文祜说得头头是道,他便也没有那么反对南巡之事。究竟上,“梦”中的乾元帝没有南巡,但即位头几年的日子确切不太好过。直到宫妃探亲以后,仿佛情势才好起来,垂垂收拢了朝廷大权。
何况,现在南边的流民兵变固然已经临时压下去了,但仍旧不太安静。毕竟,一场大水加上一场疫病,数十万百姓蒙灾,妻离子散无家可归者数不堪数。这个时候到南边去,劳民伤财不说,怕是连安然都不能包管。想到此,大老爷便一副“你脑筋坏了”的神情,看向新任天子陛下。
“那安然上如何办?要晓得,南边可不承平,京内里有设法的也不在少数。你在宫里还好,可一旦出宫离京,谁晓得会出甚么事。”别到时候去得回不得,那老爷的大腿不是白抱了。大老爷面上不掩担忧,小眼神儿巴巴地看着宇文祜。
公然,不过一柱香的工夫,戴权便呈现在他面前,请他到大明宫说话。宇文祜早已筹办好说词,不过半个时候便获得太上皇的首肯。乃至,太上皇很附和儿子南巡,并声明京里有他白叟家镇着呢,让他放心的去。
自此,新任天子陛下南巡的事便定了下来。即便宇文祜一再下旨轻车简行,比及能解缆时,也已经是十月中旬了。这一趟下来,怕是比年都要在内里过了。
南边的流寇、灾黎暂不必说,单是祜祜的那几个兄弟就不是善与的。争来争去十几年,最后被祜祜拔了头筹,他们内心能甘?这抓住了天子离京的机遇,还不从速地痛下杀手,让他当个短折鬼天子?
大老爷却能明白他的表情,无声地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抚。当了皇上又如何样,头上压着个太上皇,就比如压着座大山一样。何况,太上皇的身子还好转了,凡是祜祜唆使过的折子,都要拿畴昔让他再过目,凡是不对劲的都再打返来。这皇被骗的……有啥意义!
宇文祜也朝他瞪眼,这货在他跟前是更加没有端方了。在太上皇跟前儿,如何不见他这么大喊小叫的?另有这是甚么眼神儿,治他个大不敬都是轻的。罢了,看在他铺子上每月的进账,朕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