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事可还没完呢。”大老爷将茶杯在几上悄悄一磕,冷眼对上贾母的冷眼,旋即笑开了转向贾政道:“老二啊,蓉哥儿犯了错,敬大哥哥说也说了,罚也罚了。那你家的宝玉呢,就这么畴昔了?”
“不过是几个下人,便先关起来,赶明儿送到庄子上便是了,哪用得着大动兵戈的。我们家也不是那苛待下人的人家,没得听了两句闲话,便要了性命的。”大老爷摆摆手,在丫环婆子的感激中让人都退下。
贾母却不肯意了,当即便瞪了眼睛,搂着受了惊吓的宝玉,嗔怒着喝道:“宝玉都吓成甚么样了,还问他甚么。他才多大的孩儿,能晓得个甚么?不问青红皂白地挨了小辈一顿打,倒还要问他的罪不成?来人,把这些护主倒霉的都给我堵着嘴捆了,先关起来等着发落。”
然后,话锋一转,指向贾蓉道:“只是,蓉儿只凭不知听没听清的梦话,便敢以下犯上,对着长辈拳打脚踢,这成何体统?”
贾敬点点头,目光安静地对贾蓉道:“老太太说的是。蓉儿这回冲.动行事,固然情有可原,可到底是有不敬长辈之嫌。我虽心疼他,却也不能不罚,不然无以正家风。蓉儿,我便罚你十记家法,并誊写礼记百遍。你可有不平?”
在贾敬看来,贾宝玉现在的年纪,底子还不通人事,能起了那等绮念,必是有人挑逗的。他本已对秦氏印象卑劣,这会儿天然也把错归到了她头上。一个已为人妇的,能跟着公爹、堂叔含混不清,还能是甚么好东西。如许的女人,又怎配成为他家的冢妇。
贾母说到最后,已是疾言厉色,一双老眼恶狠狠滴盯着贾赦,恨不能吃了他似的。事情本来都要畴昔了,就是这个孽种多事,他如何不死去呢!
赦大老爷底子不看贾母,单单拿眼睛盯着贾政,端看他如何。
对于贾敬对贾蓉的轻罚,贾母、王夫人俱是不对劲的。只是,这事说到底也有宝玉的错,如果贾敬揪着不放的话,对宝玉的名声、出息都是侵害。此时也只能临时记上一笔,今后再跟贾蓉算账。贾敬摆布还是要回道观的,还能护着他一辈子不成!
“孙儿全听祖父的,孙儿认罚。”贾蓉跪倒在贾敬面前,一个头磕下去,很久才抬开端来,求道:“祖父,孙儿自发不肖,想要自罚参军,请祖父成全。”
在场的世人,除了那等还不知事的下丫环,从主子到婆子皆听明白了贾蓉的意义。有那内心明白的下人,现在便不由担忧起本身的了局来。
她闻声贾蓉那话,内心也是一格登。贾家也是簪缨世族,若真出那等有悖人伦之事,那犯事人可没个了局。她的宝玉如许小的年纪,又有衔玉而诞的大造化,可不能被冠上那样肮脏的罪名。
“罚宝玉甚么,他有甚么错?不过是说了句梦话罢了,一起子耳朵听瞎了的混账东西,便抓住不放了。我今儿倒要看看,谁敢罚我的宝玉。哼,我也看出来,这哪是为罚宝玉,是看我这老太婆不扎眼呢吧。行,我这就清算行装,带着宝玉回金陵去……”
“这……”贾敬有些踌躇,他明白孙子的意义,蓉哥儿这是感觉丢脸了,不肯再在这家里待下去。只是,他现在在军中并无人脉,哪放心独一的孙子仓促参军,只道:“这个今后再说。”
“都闭嘴。”贾敬眉头舒展,冷冷地睇一眼带人出去的赖二,“都给我滚出去,没我的话谁都不准出去。你们也是,凡是宁府的人,先到隔壁呆着,都把嘴闭紧了。至于荣府的……恩侯,你看该如何措置?”
贾母冷哼一声,就要叫人抬着贾宝玉归去,赦大老爷却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