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会试,到了临发放考卷之际,俄然产生改换考题的事情,这别说是本朝,便是有科举近千年来,都是从未产生过的。这可真算的上是奇闻了,真不知当今圣上是如何想的。
“堵上他的嘴!快带走,不要打搅别的考生。”考官被他这口无遮拦吓了一跳,跳着脚号令道。这话的意义实在太较着了,他一点都不想听,更不想在圣上跟前儿听。唉,早晓得这科会试这么乱乎,他哪会争当这考官啊,躲都躲不及呢!
“老贤人那边,自有朕去回话,不必你在这里替朕操心了。陆爱卿,现在时候已经到了,还不从速开封启卷,让考生们开端答题。”宇文祜徐行从内里出去,目光一一扫过考官们的神情。
那金牌乃是如朕亲临的,考官们见了便跪了一地,恭听圣上口谕。可等怀仁此言一出,全部大堂便沸腾起来,考官们个个神采大变,顾不得金牌在上,交头接耳地低声群情起来。同时,也都把目光投向主考陆源和两位副主考。
“这、这……不对啊,不对啊……发错了错了……”
监考的官员都在忙着考场、测验的事,这楼上就只要他们两个闲人,宇文祜说话便没有避讳,语带讽刺地将考前的龙蛇乱舞提出来。
现在他即位临朝已经一年不足,朝堂上多还是太上皇朝中旧臣。除了他要估计老贤人以外,手中能用之人也确切有些捉襟见肘。此次乃新朝第一次会试,恰是他遴选良才的机遇。也恰是以,老八等人才会频脱手腕,想要将此次春闱搅和了。
新的试卷很快发到考生们的手上,宇文祜同赦大老爷也进到号房地区,两人皆是一身便装,身后也没跟着旁人。他俩这是玩心犯了,要看一看考生们的反应呢。
当然,更多买了考题的考生固然惊奇、绝望,可到底还能沉得住气,又瞥见那些前车之鉴,也只能内心叹着倒霉,然后冷静答题。
而深宫当中,太上皇站在高处,冷静地望向贡院的方向。固然贡院的大门关着,可没迟误他晓得贡院里产生的事情。会试前考题满都城飞,老四却毫无动静,乃至还插了一手。他原还筹算看老四如何结束,却没想到老四竟来了这么一手,连他都给瞒住了。
待到天气放亮,贡院的大门终究翻开,赴考的举子们开端接管搜身、然后鱼贯进入测验的单间。除此以外,另有每科都少不了的私藏夹带之人,凡是被守门兵士们查出,皆被毫不包涵地扭送刑部。不但会被按律判罚,更会撸了功名永不得再入科举。
贾赦,贾恩侯!这个小子……太上皇捻着髯毛笑了。
贡院的大门方才关上,门外的人群都还未散去的时候,早已严阵以待的锦衣卫们,便开端行动了。一队队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手持诏令破开一些官员府邸的大门,然后便是宣旨、拿人、抄家的流程。
陆源认出来人,当即皱了眉问道:“怀公公,这是……”这个当儿,圣上想要干甚么,会试乃是国之大事,实在能随便迟误的。
怀仁笑着一甩浮尘,先命兵士将箱子放下,才从袖中抽出一面金牌,高高举起道:“传圣上口谕,之前礼部所备考卷全数取消。本科会试的考卷,改用咱家此次带来的卷子。陆大人,请查验封条吧。”
赦大老爷面色黑沉,紧盯着那被拖走的考生,目光非常阴冷。因着“梦”中的经历,大老爷除了更加赔偿自家后代外,便非常悔恨卖儿鬻女的男人,此时这男人天然招了他的眼。看他不过三十高低的模样,后代的年纪想必不大,被卖以后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呢。
另有,圣上于现在来这一手,筹算如何跟老贤人交代,又如何跟满朝文武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