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为了儿孙,我也张不开这个嘴。侄儿媳妇若觉着行,我就叫你大侄儿过来;如果有不便之处,侄儿媳妇直说,也不算甚么。”二老太太笑眯眯的问,“你说呢,侄儿媳妇?”
她也不但是有手腕有武功,确切说,林二老太太是个讲理的人,每次揍林二太爷,必揍的有理有据,便是当初林二太爷的亲娘活着时,除了抱怨媳妇短长,也说不出甚么。故此,虽天下皆知林二老太太的短长,却也说这是个明白人。实在于房内,林二老太太不抡拳揍人时,也有几分媚意可儿。不然,也不能与林太二爷生出那一串后代来。
司徒三气的两眼通红,恨不能一拳打爆司徒大的头。司徒大结婚早,手里有些私房,只是司徒大并非张氏亲子,又是个抠门儿的性子,那里舍得拿出钱给继母瞧病,却又将主张打到继妹司徒小花身上。
张氏守寡后带着后代,糊口颇是艰巨。司徒青不是甚么有本领的人,诚恳本分的如同榆木疙瘩,家里没个女人,也不像个过日子的谋生。
林二太爷怕老妻怕的要命,那里敢不说,便悉数说与了老妻听。
都是姓林的,何况林二太爷到底是林翊林靖远亲的叔叔,哪怕林二太爷不着调多年……血亲之间,实在打断骨头连着筋。二老太太这话说出口,越氏与林靖都不好回绝。
林二老太太的凶暴,早便闻名帝都城,荣菘淮就没敢露面儿,荣太太也不肯理林二老太太这恶妻,干脆派媳妇荣大奶奶出马。荣大奶奶那里是林二老太太的敌手,荣大奶奶说尽好话,林二老太太底子不吃那一套,就于荣公府大门大坐着不动,哭天嚎地的说荣菘淮教唆他们两房情分,不是好人。
全部司徒村,就是个穷村。
林二太爷抽一鼻子,道,“好人不长命,你这般霸道,不敬丈夫,约摸是个长命的。”
林二老太太又给他两下子,林二太爷缩着脖子告饶,过一时,见林老太太面色稍缓,林老太爷便褪了衣衫,恳求老妻给他看身上的伤。
如司徒三,他生父早逝,姐弟二人一并跟着母亲张氏再醮到了继父家。幸亏都是一个村里,生父继父皆姓司徒,倒省的改姓了。继父司徒青,鳏夫一个,膝下两个儿子:司徒大司徒二。
不过,林靖也非等闲孩童,他的确想见地见地二老太太这等怪杰,却不肯平白叫二老太太算计了。略说几句便告罪归去歇息,便是叫二老太太晓得,她这长辈架子能在越氏面前摆,在他跟前,少来这套!以后又令人送些太后赏的吃食玩物给二老太太,不过是上马威后给二老太太个甜枣,趁便奉告二老太太一声,宫里太后便是他的背景。
越氏与林靖天然满嘴应下,二老太太又对林靖道,“靖哥儿,腾哥儿年事虽与你附近,到底是你侄儿,如有不是之处,你尽管束训,便是打个半死,我只要感念你好儿的。”
待一时,福儿倒是捧着东西返来的,笑禀道,“四老爷说是太后娘娘赏的,皆是些吃食玩物,原想着给二老太太送去,贡献二老太太二太爷的。明天赶的巧,二老太太来了,四老爷差奴婢捧了来,给二老太过分目。”
林二太爷哆哩颤抖,一手支在冰冷的地砖上,扬起被揍的肿出半猪头的老脸,道,“这,这,这是做甚么?我有不对的处所,你直说便是……我,我好歹也是做祖父的人了……你说说,你说说,你把我打成如许,要我如何出去见人!”幸而丫头婆子的早见机的躲了出去,林二太爷觉着即便在老妻面前软上一二,也没啥。殊不知,他这一辈子皆是如许软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