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不免恭维她,这般好东西,平常人家都是可贵的,幸亏她在主子面前是头一份的面子,这才气拿到好东西。周瑞家的固然嘴上谦善,但是内心里还真是这般想的。只是要说头一份,她倒是有些心虚,这府上本来最对劲的便是赖大一家子,哥哥在荣府当大管家,弟弟在宁府里当大管家。
姥姥遂站了起来,叫板儿上来见礼,谁晓得孩子竟是害臊,躲在刘姥姥的后边不敢出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凤姐儿却发明这刘姥姥虽说家计不好。但是幸亏年纪大了,见地一点很多,且她极有眼色,提及乡间野趣来也是有几分意义。
虽说看不上这小家子气的模样,但是也清楚到底是乡间孩子,没见过甚么世面,凤姐儿也没在乎,只是说道:“我年纪小,倒不大认得姥姥,多亏有周妈妈记得。亲戚们之间都不走动,也是陌生了些。”
又有一个丫头端上来几盘生果点心,俱是祖孙两个从未见过的。板儿是个孩子,见着好吃的点心不免忘了形,吃的欢畅。见状,刘姥姥感觉有些丢脸,忙扯了扯孙子的衣袖,呵叱了一番。
凤姐儿方才惊觉两人讲了这么久,见姥姥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遂说道:“姥姥来了,也尝尝看我们府里的技术。”
火腿炖肘子、酒酿清蒸鸭子、虾丸鸡皮汤……俱是些两人从未见过的好菜色。饶是此时心中满腹苦衷,刘姥姥也忍不住食指大动。不说味道,便是这油水也是可贵的。
平儿见状,晓得她不在乎,遂放下心来。
幸亏刘姥姥长年在田间地头上干活,身子骨安康地很,脚程一点不比长年走惯了的周瑞家的慢。倒是板儿年纪还小,有些不耐,但是本日进京来,不晓得看了多少以往在家里未见到的新奇花腔,吃了之前从未吃过的好吃点心。
见凤姐听得当真,姥姥也有些欢畅,投她的性子,更加说的兴趣盎然。
听她这么一说,刘姥姥不免有些绝望。此时,却又听到凤姐儿说:“只是姥姥大老远来了,我也极爱姥姥为人,如许吧,我前儿个铺子上送来五十两银子,姥姥不嫌弃的话,便拿去吧!”
这时候平儿追了上来,拿着一个承担说道:“里头几件旧衣裳,虽说有人穿过了,但是料子是极好的,姥姥归去改改便能穿,不嫌弃的话,姥姥便拿去吧!”
刘姥姥喜不自禁,算是能见着人了。
两口儿也是更加地兢兢业业了。只凭着这份用心,倒也入了几位太太们的眼,倒有几分面子,鄙大家中也是很有些名誉,算得上是荣国府下人中的第一等了。比拟之下,周瑞家的便差得远了。
刘姥姥一摸,都是极好的料子,衣裳看着还花团锦簇的,不知为何便不穿了,她顿时有些可惜,说道:“女人的美意,我那里敢孤负。况我们乡间人,一家子只要一条裤子的人家也有,那里敢嫌弃。还要多谢女人善心。”
不知说了多久,只闻声平儿上来讲道:“奶奶,厨房送午膳来了。”
当是时,便是她这般的太太们的亲信陪房见着赖大师的、赖嬷嬷等人都要笑容相迎。毕竟人家背后站着的但是两府辈分最高的人――贾母。
周瑞家的陪刘姥姥祖孙坐了一桌。平儿奉侍着王熙凤用膳。
凤姐儿说道:“现在这世道便是如此,若晓得的那也就罢了,不晓得的,还觉得我们家嫌贫爱富呢!”
刘姥姥忙说道:“原是我们的不是,只是想着家道艰巨,不敢随便上门。”
刘姥姥忙说道:“只是我们小户人家,不敢攀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