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从上一代起就在朝里说不上话,心却不小,跟忠顺王搅裹不清,元妃娘家也参合进了这回的宫乱,等他们腾脱手来,北静王的爵位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这会儿真是病急乱投医,却恰好连个肯拉一把的人都没有。只是贾琏也没想到,北静王府已经不挑到了这份儿上。
两世为人,宿世还是那么个结局,贾琏确切对男女之事看淡了很多,不想却招来如许的猜想,颇觉哭笑不得,却也打动于贾母待黛玉的一分至心。
领一品尚书衔,又晋为伯爵, 如许的隆恩重宠, 贾琏面儿上不过是平常忧色, 接完旨意便神采如常的同夏守忠的客气应酬,明显之前在宫中面圣时就已经得着了动静。府里其他人等却实在叫这两道谕旨惊掉了魂儿,起家时都有些浑浑噩噩的,直到贾琏与夏守忠一前一掉队屋吃茶,贾母才猛地回过神来,喜极而泣,贾赦也喜笑容开的喊着全府有赏。
“孙儿成日里瞎忙,不能日日在老太太跟前尽孝,昨儿夜里返来传闻老太太饮食不苦涩也来不及细问,心中实在忸捏不已。老太太如果有何不顺心之处,定要奉告孙儿,也好让孙儿略尽点孝心。”
贾母也没有旁的体例,又对贾琏叹了几句,得了贾琏包管不会让夏家凌辱了薛家孤儿寡母,便将此事搁在了一旁,觑着贾琏的神采提及了她心中真正挂碍的那桩事。
贾母问起,贾琏略作考虑后才考虑开口:“不知薛阿姨那儿是个甚么意义?我在外头另有几分薄面,如果阿姨他们当真不肯,夏家也没有牛不吃水强按头的事理,不过是各自嫁娶不相干,也不会再有甚么分外的祸事。可薛家mm年纪也不小了,这世道女孩儿不易,毕生之事总不好拖太久。”
贾母昨儿还夸了厨下新进的碧梗米苦涩,多用了小半碗,吃了半粒山查丸才消了食安睡,只是贾琏如许说,她也就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顺势暴露些许笑容,悄悄叹了口气。
贾琏再次晋爵的当日,同僚并交好的各家府邸就都送了礼来,连几位皇子的母家也正大光亮送了贺仪,以谢宫乱中拯救之恩,迎春等问过贾琏后也都风雅收下,造册登记,贾琏转头就在顽笑间将册子奉至御前,毫不给本身留一丝话柄。
自林海受伤后,吏部尚书所辖之事便由摆布侍郎分领, 世人皆心知肚明林海此次便是捡回命来, 怕也是要致仕的,尚书一职即是出缺。至于人选, 以向来的端方和眼下的圣眷,贾琏受命可说是众望所归之事。
“你终究定了毕生,还是你姑妈家的玉姐儿,我内心委实为你欢乐,”贾母略作停顿,见贾琏一听此事就透暴露几分笑意,嘴里就有些发苦,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可你拖了这么多年不肯结婚,我老是怕你内心有别的想头。你也晓得,玉儿是你姑妈的心肝,我也爱的很,不怕你恼,真只比宝玉差一丝罢了,如果你薄待了玉儿,我没脸见你姑妈还在其次,这些人的心肝可真要生生挖了去了。”
贾母是感觉薛宝钗的丰度嫁给那夏家老爷有些委曲,又拿捏不准此事的分寸,是以也没有冒然伸手,只是为着内心那点子怜悯之心,才多嘴问贾琏一句。
不过她本来想说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到底还是摸不清贾琏这会儿能有多好说话,便先按下不提,只拿另一桩事儿探路。
听贾母说的如许慎重,贾琏不由也坐直了身子,听到北静王的尊号时忽而一笑,只是那笑还不及眼底就淡了去,安静问道:“但是有人在老太太跟前递了话儿?便是北静王元妃没了,水溶续娶上十个八个,薛家的家世也嫌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