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贾琏还是上朝,贾母则考虑以后着鸳鸯请了薛王氏过来发言,委宛说了贾琏的包管,让她务必不要委曲了自家女人,听得薛王氏当场落泪,再三谢过贾母,又由鸳鸯奉侍着净了面重新上了妆,才急仓促归去商讨了。
杨垣对这些伴随本身长大立业即位的忠仆很有几分交谊,闻言也没让夏守忠多跪,深思半晌后便赏了夏恒一个户部的七品闲职,又让小内侍去取了上好的外伤膏药来赐赉夏守忠,免得他在宫乱诽谤着的腿疾再发作。
虽何如不得一双后代,薛王氏内心倒还是记取贾母与贾琏的情分,在两家订婚后又特地着人别离往上房和荣禧堂送了厚礼。贾母处是薛家本身从药农手里收上来的上等好药材并南洋来的珍珠宝石,贾琏处则是一些好外相料子并一小箱薛王氏自个儿压箱底的古玩。
薛王氏本就拧不过薛宝钗,兼之薛蟠不知听了哪一个的话,竟也感觉夏家是门好婚事,夏老爷是个值得交友的大丈夫,也站在了薛宝钗那边,两边很快就议定了婚事,换了庚帖。
夏守忠忙又涕泪横流的跪下谢恩,亲身忙前忙后将一干小寺人的活儿都抢了去,直奉侍到杨垣寝息才命人给夏恒传信。
半个月后,薛蟠便与薛宝钗挑中的八品给事中家的长女定了亲。连荣国府都传闻那女人生的明艳风雅,管家理事是一把妙手,只苦于继母不肯为她主张,才担搁了婚配。
夏守忠虽一听话头就把递话的门徒骂了个狗血淋头,倒是着实在意他们老夏家的这一根独苗,到底觑着杨垣表情上佳的空当儿跪着讨了回恩情,说到本身早逝的兄长时还颇落了几滴泪。
贾宝玉丢了玉后仿佛连昔日对黛玉的另眼相待都一并忘了,贾母虽感慨他不似昔日灵慧,心中同时也去了一块大石,只盼黛玉的婚事顺顺利遂。
有了这一道恩赏,比及夏家来薛家下聘时,聘礼内天然就多了很多本来商户人家不好明着用的东西,薛宝钗的嫁衣也换成了七品孺性命妇服,当真是繁华又面子,便是那等嫌弃寺大家家的,也只能悄悄腹诽,明面儿上却不敢再顶着圣眷说甚么。
贾母说的动情,贾琏却笑着眨了下眼,摆手道:“老太太千万莫要说如许沮丧话,我还等着迎了玉儿过门后, 与她一块儿在您这承欢呢。到时候有您在, 哪个没眼色的敢在玉儿面前大声大气?”
依薛王氏,她还是不肯叫女儿去给人做填房,更别提还是个仰仗寺人起家的人家,这会儿有了贾琏作保,又好生劝了薛宝钗一回。何如薛宝钗衡量再三,只问薛王氏不嫁夏家又能嫁哪一个,竟还是情愿的意义。
祖孙两个都惦记取为黛玉好,说话间不知不觉就更敦睦了些。贾母顺口便算起了贾琏与黛成全亲的好日子,一会儿念叨着哪家测八字最好最顺,一会儿又念叨着库里有哪些市道上再难寻的好物件儿,要给他们重新安插起居的屋子,贾琏也非常乐在此中,二人直说到掌灯时分另有些意犹未尽,贾母干脆没让邢王二夫人等过来奉侍用饭,只留了贾琏吃了几杯烫好的黄酒。
因着薛宝钗年纪已不小,夏恒那边更是等着端庄妻室过门打理外务,两家便择定了当年八月月朔做两人的好日子。等薛宝钗依依不舍的别了母亲兄长出嫁,薛王氏便带着薛蟠离了荣国府,搬进了夏恒特地为他们购置的一座三进院落。
薛蟠终究学了乖,薛宝钗始终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许是人逢丧事精力爽,没过几日看账时一阵干呕,便摸出了喜脉,喜得夏恒眉开眼笑,对岳家愈发靠近,乃至惦记起老迈年纪无人肯嫁的舅兄来,托人帮着相看了几户小官儿家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