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贾琏递过来的话,林海也没有轻举妄动,偶尔还反其道而行,林家的宅院也是日日来宾盈门,很多常日并无甚来往的同年或下帖子或派管事拜访,好不热烈,贾敏不得不遁辞风寒抱恙,才躲过那很多宴请。她一病,林海也借口后代年幼无人管束,放心闭门谢客,尽管在家与老婆谈书论话,亲身教诲一双后代修习书画之道,经常揍得林樟哭喊娘亲,叫休沐时来给姑母兼师母侍疾的贾琏公开里笑破了肚皮,还假惺惺的给小师弟带来很多上好膏药并甜口儿小吃,叫林樟感激不已。
贾母一面拿帕子拭泪,一面就把黛玉林樟姐弟俩一边儿一个搂进了怀里,垂怜的摩挲起来,越看越欢乐:“这便是玉儿和樟儿了,公然好划一模样。我们娘们在家坐井观天,只觉自家的哥儿姐儿生的人间少有,成日里说嘴,这回但是都比下去了!”
黛玉只觉这个表哥不知所谓,不肯同他扯上一丝儿干系,荣国府诸人倒是大惊失容,几个聪明的丫头从速围了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贾宝玉已经一把扯下脖子上挂着的通灵宝玉,用力掼在了地上,大声嚎啕。
说着,贾敏也不睬会贾母面上难掩的悲伤绝望,低下头安抚的拍了拍黛玉薄弱的脊背,表示黛玉无需担忧,持续说道:“太太也晓得,我家老爷才领了旨意,不日就要上任办差以报圣恩,我才从扬州过来,府里另有很多事情不铛铛,便想着不好打搅太太和嫂子们太久。我瞧着这会儿也不早了,不如便请人去前头给我家老爷说一声,我们娘儿们这便归去了。”
“甚么阿物,连人之凹凸且不能择,还说甚么通灵不通灵!家里姐姐mm都没有,现在如许一个神仙似的mm也没有,单我有,可知不是甚么好东西!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林海上京之前新任巡盐御史已然走顿时任, 在官宅里的一应家私物件儿也早就盘点明白, 或运至姑苏祖宅封存, 或由老仆守着交运河运至都城, 兼之上皇与陛下都对林海多有夸奖,能够说朝野高低都猜着林海兢兢业业纠察盐政多年, 这一回返京定是要高升了。
贾宝玉这才回过神来,不美意义的对贾琏笑了笑,挥挥手让急着瞧他有没有事儿的袭人先退下,便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安温馨静地走在王夫人与探春之间,偶尔偷偷瞧一眼贾母怀里的黛玉。
贾母心中一沉,却还想着挽回,便主动搂着黛玉姐弟让大师出来,心中已然有些愤怒的贾敏伉俪瞧在她的面子上也仍然和颜悦色的与兄嫂们一同进屋,贾敏还在贾母回身时劈面露羞恼的黛玉微微点头,安抚住了女儿。
只可惜邢夫人最想奉迎的婆婆贾母这会儿却顾不上她。方才贾母口上说着黛玉姐弟把府里的孩子都比下去了,内心倒是惦记取让贾敏伉俪好生瞧一眼宝玉,故而眼神不过在贾琏身上一掠而过,首要放在了宝玉身上,谁想这一眼反倒瞧出了不对。
谁知她还没开口,终究得偿所愿与黛玉坐在一处的贾宝玉就隔着贾母含笑开口:“这个mm,我曾见过的。”
日渐式微的荣国府,不过弱冠之年的贾琏,又有那边值得人惦记?王子腾已然受了弹压,林海作为贾琏的先生也没法独善其身。不过于林海而言,这些年在扬州任上也算是历经存亡,惊险处乃至几乎赔上妻儿性命,但求家人安然,诸般荣辱沉浮都已看淡,这一回到底是能高升一品,还是真的如上皇刺探的普通领着帮烦闷不得志的穷翰林修书,都不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