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元春便早早儿的起了身,洗漱毕还不及用饭,便来到前头向顾氏敬茶。
她虽比不得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太太,看事儿倒是门清!
当年顾氏入门不过半年,夫君便一病去了。
儿子输在了家世,便更不能娶个蠢妇了!
“别说现在琏儿在工部做的极好,便是他当真一事无成,那也比叫个主子来接要好上千百倍!”元春一脸绝望。
纳征之日,郝家送来的聘礼倒不见简薄。
顾氏笑着递上了不薄的改口费,又虚扶了元春起来。
终究却还是咬了咬牙,将手中的镯子褪了下来。
顾氏诚惶诚恐的站起家来:“夫人安好。”
顾氏欣喜的接下了这碗媳妇儿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便立即让元春起家了。
而王夫人呢,眼瞅着都订婚了,到底寻回了一些慈母之心。
只是今儿到底是三朝回门的大喜的日子,也只得换了话头,随便捡了件事儿来讲。
周瑞家的见了顾氏便是好一通阿谀,自发说足了好话儿,这才开口说了闲事:“亲家太太,我们家太太特地一早儿便打发我来,接姑爷姑奶奶三朝回门!”
她悄悄地挽起了袖子,暴露了右手上带着的一个上好的玉镯。
“这……这太贵重了!”元春忙说道。
再一个,来接回门的,凡是都是新媳妇的兄弟。
因此叫王夫人恼羞成怒的说了几句,最后带了一肚子的委曲,从荣国府回了郝家。
“这玉镯,原是郝产业家太太的信物。当年我嫁入郝家,婆母将这镯子传给了我。可惜我们命薄,没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婆母便放手去了。我也守起了寡……”顾氏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玉镯,眼中很有些不舍。
按着京中风俗,回门都是将近中午方回的,用过午膳说上一两个时候的梯己话儿,便该走了。
贾政便是这般想的。
只是这周瑞家的来的实在早了些!
一起无话。
“我的儿,我们不提这个了。”
元春本就订婚晚,若要退亲,非论是甚么原因,只怕是再难嫁出去了!
若为着多团聚些时候,早点儿归去,也是有的。
贰心知郝楠仁是齐恒侯林海的弟子,贾元春也算是得了安国公林沁的照拂的,见了两人便带出三分笑来。
两家已是订了亲,是要旁人说她上赶着去奉迎女儿的婆母?
而顾氏,看着仓促拜别的王夫人,不屑的牵了牵嘴角。
端庄的鸡油黄,可贵的是水头也足,毫不凡品。
“可贵服侍一回,您受着便是了。”元春说着,复又站了起来,“旁日里我偷个懒,您不计算便是。今儿倒是回门的日子,便该从一早儿便做足了礼数!”
趁着王熙凤二儿子的满月宴,王夫人终因而寻得了机遇,与郝楠仁的母亲见了一面。
夏存良倒是叫身后的小寺人捧出个锦盒来,笑眯眯的说:“圣上听闻京中竟有‘秀才娶了秀才,秀才嫁了秀才’这等嘉话,特赐手书一份,以作鼓励。愿二位再接再厉,早日落第,为国效力!”
甭管本来为着甚么原因担搁的,必得早早儿嫁了才好!
元春僵着一张脸,一向比及了巳时。
夏存良已是在郝家正厅等待多时了。
郝楠仁也不好去欣喜她,毕竟那是本身的丈母娘。
王夫人摆布看了看轻声道:“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就说你珠大哥哥吧,一样的读书人,当年也纳了几个屋里人服侍着。”
元春不料顾氏竟这般干脆,一时愣在了那儿。
顾氏见她说的在理,便点了点头,不再多权。
“自结婚后,姑爷带你可好?姑爷府上有没有屋里人?有没故意机不正的小丫头?母亲这儿倒还是有些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