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虽分开了有三年,待姐妹们的心倒是从未变过的,不然也不会以客居蜜斯的身份替主家蜜斯出头发落下人了。因此虽觉湘云问她林府的事有些冒昧,却也还是挑着能说的简朴说了几句。
凤姐嘲笑一声,葱管儿样的指尖戳了戳迎春的额头,“你就是个傻的,张嬷嬷统共也没奶过你几日,倒是占着这个名头可着劲儿的在你这里沾便宜。上回偷了你的月银拿去打赌,你就该回了老太太撵了她,偏你美意,还替那老虔婆子讨情,看看吧,你得了甚么好儿了?另有阿谁司棋,我原就瞧着她不像个好的,合该一并撵了出去,偏你还留着她,就她阿谁短长劲儿,那里像个小女人家家的,你迟早也得被她欺负了去。”
湘云最耐不住性子,忙诘问:“甚么大功德,姐姐可快说说,也叫我们跟着欢畅欢畅。”
“她还小呢,到时自有她的,这些是给你的,晓得你不缺这个,到底是我的情意,让你收着便收着。”
一个宝玉一个黛玉,便是将他们大房的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这中间的任何一个在贾母心中的分量。凤姐咬碎了一口银牙,终究有些认清本身的身份职位了。不过到底一口气堵在心口,不吐不快,这才在传闻黛玉惩办了迎春院子里的丫头时,吃紧忙忙地赶了过来。
因这是一件大活计,重阳节又邻近,黛玉并不想在贾府过分惹眼,因此才情量着与贾府的几位姐妹一同完成绣品,算是姐妹几个的情意,却不想惹出本日之事。
探春笑着拥戴,“这话非常呢。”
鸳鸯是贾母身边第一得用人,很有几分脸面,便是如迎春探春这等大师蜜斯,如果论起脸面来,怕是都要不如鸳鸯。
迎春自来嘴笨,也不大会说话,听着凤姐语气有些冷厉,忙将匣子收了起来,嗫嚅道:“多谢二嫂嫂。”
凤姐原是看笑话来了,却被黛玉一番说教,内心火气更甚,到底还顾虑着几分贾母,便是银牙咬碎,也要将肝火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