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太妃将各家女人都见了一回,方开端本日的诗会。因着诗会只是个名头罢了,让太妃相看才是这些闺阁女子前来的首要目标,因此并未真的当真筹办,倒是黛玉夙来便有些诗才,这会儿更觉才情泉涌,竟是接连便有了几个腹稿。
谢太妃叫了起,又让黛玉坐了,细细打量了一番黛玉描述,便有些明白自家弟弟的心机究竟从哪儿来了。
待几位女人都做好了诗,谢太妃方与几位素有些才名的太太们将诗作一一翻开,不一时便评出了魁首。
及至听自家师父念叨黛玉在贾府受了多么委曲,心内颇觉几分酸涩心疼,便求到了自家姐姐面前,毕竟都是些内宅阴司之事,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无从插手,便只能借着姐姐为黛玉正名了。
倒是黛玉听闻此说法,哭笑不得。
且说黛玉自北静王府回了家,因林珏这边散的早,又传闻黛玉被留了饭,便也未等黛玉,只本身先回了家中。黛玉见了林珏,很有几分得意的地白白天本身作诗夺了魁首之事说与林珏听,林珏自是又好一番赞美黛玉,反倒惹得黛玉羞恼起来,一径与林珏笑闹了几句,方才各自歇去。
便是贾府那边,贾母也特地派了个婆子来扣问,那首“咏菊诗”是否定真是黛玉所作。黛玉免不得见了那婆子,听着婆子话里话外都说她小女人家家不知轻重,这般大出风头,堕了公府身份如此,几乎没气晕畴昔。
想到黛玉自小失祜丧母,只一个哥哥在身边,娘家又是那么个模样,不说倚靠,竟连个外孙女儿都容不下,进而又遐想到自家儿子水溶也是打小便没了父亲,本身这个母亲尚在,他也还是受了很多委曲的,不免便对黛玉又多了几分顾恤。
他那里晓得,这病实在是无药可医,被唤作“相思病”。
待赏过两回,世人又各自落座,这类闺阁中女子停止的诗会,不过是图个顽笑罢了,便是夺了魁首,谁也不会真的当真。不过总有些个心高气傲之人,不免抑抑不平,非要争出个你低我高来。诗作这东西又是难以评判出究竟哪个更好的,因此谢太妃办诗会一贯都是不具名的,免得过后出了甚么说法,引出难堪来。
又过了两日,关于此诗的作者便浮出了水面,世人都说是北静王太妃不谨慎说漏了嘴,林氏黛玉,一时候风头无两。
待黛玉分开,北静王水溶方自外院进了内宅,“母亲,您瞧见阿谁黛玉了?长的如何,快与儿子说说。”
几位太太并未将诗拿给世人瞧,而是将她们评出的最好的诗着人念了一遍,听得魁首公然是本身,黛玉嘴角微微弯起,世人也是赞了一回,俱都心折口服。谢太妃笑着瞧了眼黛玉,到底年纪小,性子纯真坦白,不晓得掩蔽心机,“这时节百花干枯,寒梅未放,倒是只要这菊花迎霜盛放,傲骨天成。古来赞咏菊花者数不堪数,此诗亦是赞菊,却另辟门路,不落俗套,实在可贵。”
林如海探花出身,也曾是帝王亲信的人物,便是那林珏,听着自家弟弟话里话外的意义,小小年纪便是举人了,前程如何不说,便是有他谢家帮衬着些,也是差不了的。何况低娶高嫁,黛玉这么小便开端管家,又不是个无能无才的,如何不能为弟弟求娶了呢。
林珏立时明白了方嬷嬷话里的意义,遂不再多留,回身叫人将那婆子截了返来。
谢太妃自不管帐较一个小女孩儿的些微失礼之处,且黛玉自进了府后,小小年纪,竟是一丝一毫也无行差踏错,便是连偷偷打量四周围景色都未曾有过,实在算得上是颇懂礼节了。
方嬷嬷忙欠身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