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太妃将各家女人都见了一回,方开端本日的诗会。因着诗会只是个名头罢了,让太妃相看才是这些闺阁女子前来的首要目标,因此并未真的当真筹办,倒是黛玉夙来便有些诗才,这会儿更觉才情泉涌,竟是接连便有了几个腹稿。
待黛玉分开,北静王水溶方自外院进了内宅,“母亲,您瞧见阿谁黛玉了?长的如何,快与儿子说说。”
谢锦轩本性中就带着一股沉稳劲儿,便是那种火烧屋子都能不急不燥的人。现在黛玉还小呢,又还在孝中,他并不以为林珏会在此时便给黛玉议亲。且林家初来京中,林珏又一贯瞧不上贾家,可说他们兄妹在这京中无依无靠,如果林珏想要给黛玉议亲,也定会与他们师父师兄弟筹议,谢锦轩对此自傲得很。
北静王太妃虽辈分极大,年纪却才四十有三,兼之保养得宜,竟照比贾敏活着时也不差多少,因此黛玉第一次见到太妃谢高雅时,颇是愣怔了半晌方想起低头施礼。
遂着下人将诗钞缮了一遍,贴在魁榜之上,以供世人评赏。
及至听自家师父念叨黛玉在贾府受了多么委曲,心内颇觉几分酸涩心疼,便求到了自家姐姐面前,毕竟都是些内宅阴司之事,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无从插手,便只能借着姐姐为黛玉正名了。
倒是林珏正幸亏家,直接着人将那婆子撅出了家门,那婆子守在林府角门前哀嚎了两声,到底瞧着林府下人一个个盯着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实在可骇,便伸着袖子抹了两下并不存在的眼泪,遮着脸快步走了。
林珏立时明白了方嬷嬷话里的意义,遂不再多留,回身叫人将那婆子截了返来。
几位太太并未将诗拿给世人瞧,而是将她们评出的最好的诗着人念了一遍,听得魁首公然是本身,黛玉嘴角微微弯起,世人也是赞了一回,俱都心折口服。谢太妃笑着瞧了眼黛玉,到底年纪小,性子纯真坦白,不晓得掩蔽心机,“这时节百花干枯,寒梅未放,倒是只要这菊花迎霜盛放,傲骨天成。古来赞咏菊花者数不堪数,此诗亦是赞菊,却另辟门路,不落俗套,实在可贵。”
又笑对方嬷嬷道:“我瞧着嬷嬷去处气度远非常人可比,想来出身不凡,既入了林府,便一心奉养你们林女人,如有那起子不长眼的人欺负了你家主子,便来知会我一声,这份面子,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