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老祖宗惦记,因着这北边儿的气候照比南边实在冷了很多,府内早早便备好了碳,尽够用呢。”
林珏眉心一跳,不得不说,贾政说的,恰是他欠考虑欠全面的处所。毕竟他前辈子做了二十多年的当代人,一些看法风俗实在是根深蒂固。便是在这当代又活了这么些年,一些事情,却也不似前人那般思虑周祥。且他本来只要一个举人的功名,在这朱紫各处的都城,实在算不得甚么,自不会有人将眼睛安插在他身上,管他孝期如何。现在黛玉已是县主,林如海又被追谥“忠义”,封开平伯,便是他们再想低调,现在怕也是不可了,只得谨言慎行,免得行差踏错了。
贾政矜持的点点头,“这竟要烦劳你们做小辈的,实在是我的不是了。”
林珏抚掌笑道:“这竟是天大的功德呢,既如此,我家本也不好这时候修园子的,倒不如我将山子野老先生先容到二老爷这里来,也全了我和mm与大姐姐的交谊呢。”
恰好林珏与贾政越聊越投机,一时半刻瞧着倒是停不下来的。
“蟠儿惯会混闹的,珏儿且不必理睬他。”贾政暖和道,“本年倒是你们兄妹在京中的第一个新年,早便想问了,只是衙内一向忙着,便拖到了现在,可还别扭么?如有那里不便当的,尽管与我或者你太太说,都是一家子,很不必客气。”
贾政原就是沛公之意不在酒,提点林珏也是为了卖个好罢了,现在听得林珏提到山子野,便笑道:“这位山子野,但是那位闻名于世的园林徒弟?”
两人想开端还能板板整整地坐着,便是薛蟠为了在林珏面前表示本身,也敢在贾政面前插上一两句话。及至时候长了,两人更加地插不出来言语,便更加感觉古板起来。薛蟠向来是个站没站相坐没坐样的,现在这般板直了腰坐着,初时还能为了看林珏而对峙,这会儿倒是腰酸背疼,实在没有一处温馨的。
黛玉道:“哥哥一贯都好,因着我们兄妹尚且有父孝在身,除了外祖家,别家并不好随便登门,因此常日多在府内温书。”
黛玉本在内院倒是能少些是非,只是他常在内里行走,又不非常重视端方,倒是轻易被人拿了把柄去。如前次因要靠近陈也俊而去了北静王府的宴会,在场多少公侯家的公子,真被人拿来讲项,实在是件说不清的事了。看来今后少不得要闭门谢客,在家放心读书,免得再惹出甚么是非来了。
那边薛蟠大咧咧道:“珏弟不必惊骇,真有拿起子小人胆敢与珏弟对着干的,我们不是外人,到时自会帮着你。”
林珏起家再拜,这一次倒是心悦诚服。
这厢林珏与贾政相谈甚欢,那边宝玉与薛蟠就有些坐不住了。宝玉原就惊骇贾政,便是有非常才性,到了贾政面前,便也只剩下一颗榆木疙瘩脑袋了。那薛蟠更是古今纨绔第一,若不是传闻本日林珏来了,他是说甚么都不肯往他这端庄人姨父身边靠近一下的。
黛玉忙应了,“便是老祖宗不说,我们年纪小,一时没防备,没预备安妥的,也是要来费事府里的。”
想到贾环,不免就要想到林珏的身份上,林珏原便也是个庶子,现在却也是一名小小举子了。虽举人于他们贾府并算不得甚么,但贾政一心以科举晋身,蒙祖宗庇荫,直接被授了官职,到底于宦途上是有限的。贾政本身心有不甘,便将心机下在了儿子身上。
林珏闻弦歌而知雅意,也乐意卖好给贾政,不管他是故意还是偶然,得了好的都是林珏,林珏也不会在这类事上难堪他,“恰是这位。”又卖了个台阶给贾政,“二老爷提起他,但是家里也要修园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