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子嗣薄弱,自娶贾敏以后,过了近三四年才有了林玦。而后再无喜信,林老夫人活着时为延林家枝叶,又做主为其纳良妾两房。只是林海与贾敏恩爱甚笃,对妾室非常寡淡。直到林老夫人大去,妾室那边也没传出动静。
林玦虽也感觉热,却不必换衣裳。朝黛玉伸脱手,笑道:“来,哥哥先抱你一时,等爹换了衣裳出来,你再缠着爹去,顶好是今儿一整日都不放过他。”
这才止住话头,只站在门内静候。日头垂垂出来,又等了一时,林海的肩舆才渐近了,抬着进了府门,边上仆人撩|开轿帘,林玦上前伸手:“父亲。”
皇宗子是个超脱的人。若非生在皇族,大略他一双眼也不至如此废了,也也许他能过更安闲一些的日子。
父亲要返来了?林玦才抬手让人往腰间挂玉佩,听了这话,手顿了顿,脸上公然透出忧色。
他不好权势,也不好女色。眼虽盲,却极善乐律,也爱读书。爱的也不是四书五经,而是诗词歌赋。
林海步子一顿,倒也并无甚么大的反应,只淡声道:“醒了就好。”只是脸上透出掩不住的忧色,便是连步子也加轻巧很多。
采心在边上直发笑:“常日里看着老成的模样,今儿闻声老爷返来,步子也加快了,这算是甚么呢?”
“爹一起颠簸,想必也未曾用过。”
才走到门口就见东配房门开了,采心出来叫人,才撩|开冰绞纱就瞥见琳琅,忙笑着引她进屋:“姐姐如何如许早来了,我们大|爷才起。”一面又叫服侍熟谙的进屋去服侍。
相较于二人的吃惊,林海却很沉稳,只道:“从一品户部尚书。”心中却在感喟,升官瞧着光鲜,现在也不啻于将他置于炭火。都城情势不定,只怕要变天,圣上却在这时候叫他入京。
林海还在逗女儿,贾敏便问林玦:“你一早出去候你父亲,听琳琅说早膳还未用过,我和你mm也还没用,一起用一些。”
“姐姐放心,我免得。”
失了次子,长女又夙来孱羸,二人便将一腔心疼都放在长女身上,对此女爱若非常。只黛玉生来不敷,去岁起家子便一向不好。大略为母则刚,贾敏本来病得另有些断断续续,这一下倒是完整好起来,只一门心机守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