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笑她:“是与不是也没甚么想看,不过是瞧瞧罢了,能瞧出花来?”
“我倒忘了,多亏你记取。”薛宝钗与贾宝玉笑着告罪:“我往屋里去吃药。”
王熙凤道:“我也想到了这一层,正想等孙老太太去了,好好地查去。”
“小小年纪的,瞧着已经很出挑了,这还不好,老太太只怕要往天宫瞧天仙去了,才气得一声好。”孙老太太又与贾母谈笑过一回。
贾惜春却起家,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归去了。”说着,与薛宝钗见了一礼:“宝姐姐,我不能坐了,先走一步。”
屋里只留了王熙凤与贾母坐着说话,贾母一面吃茶,一面沉沉想了一时,半晌才道:“孙家前些年寂寂,今儿瞧着,倒像是东风对劲。”
“不过是犯了旧症,药已配好,拿出来吃了就是了。”说着,便与贾宝玉见了一回礼,自往梨香院上房去了。
世人因而又坐了说话,偏坐了一时, 又刮风了。贾惜春年幼体弱,前两日才病了一场,见风就咳嗽了两声。
贾迎春上前去,先与贾母见了礼,后又与邢夫人、王熙凤一一见礼。
孙老太太只当他们说的是虚话,谁料见了贾迎春,才晓得原不是谎话。这一身的穿戴打扮,温文贞静的模样,何止赛过他们府上的女人三分?
贾宝玉却问了一句:“姐姐生的甚么病?”
贾宝玉安闲水榭里站了一时,冷风吹来,又无人陪着欢声笑语,自发兴味索然,便退出来,仍回房中,此处不提。
贾迎春并不知将本身唤来为着甚么,只木木坐着,并不插话。未几时那孙老太太说家里尚且有事,不便久坐,便要归去。贾母留她用饭,她也不肯留,当下起家去了。
入画道:“我去取披风来,女人披上罢。”
贾迎春便与她见礼,口中道:“孙老太太。”
“是该严周到密地查清楚,女人闺阁里的事,慢说是生辰八字了,便是一针一线,也是顶|紧急的。”说至这处,却又叹了一声:“这原是桩奇事,论理很该想着孙老太太的心。只是那孙家的公子,也不知病得如何了。若只是那瘌头和尚浑说,订了亲他不好,再害了迎丫头一辈子,这倒是不能够了。”
贾迎春是个怯懦的性子,旁人问甚么,她低着头一一回了就是,再没多说一句的。当下便道:“才满十岁。”
王熙凤口中道:“谁说不是呢,往年求到我们府上来,赦老爷还交代我们爷,千万周济一些。”她也端起茶来吃,“我原也不晓得他们俄然登门是为着甚么,只当又是来打秋风。令人往外去探听,这才得些信。也合该是他们府上有运气,那年在江南折了个大老爷,没推测年前竟走了运戴罪建功,便赦了他的罪,还恩准他回京来,仍袭他老子的官职。老太太你说说,这可不是好运道?”
一番话说得贾母大感奇特:“公然有如许的事?”说了这一句,却又道:“我们府上女人的生辰八字都是好生收着的,便是有晓得的,总不过奶妈子,便是贴身服侍的大丫头,很多时候也有不晓得的。他们那里得来?”
贾母因有了宝玉这桩事在前头,对这些事格外信赖些。不由听得入迷,见王熙凤停下吃茶,便道:“不幸她一片爱孙之心,这原是当祖母的通病。那瘌头和尚可说有甚么挽救的体例未曾?”
贾探春道:“你走了,赶巧我也想去瞧太太,便与你一道去了罢。”
晋发.0130 贾迎春初见孙家人, 瘌头僧又话红楼事
一时扶了迎春进正屋去,只见贾母在一张紫檀铺紫灰毡子的贵妃榻上坐了,手边玫瑰椅上坐着邢夫人,绣凳上坐着王熙凤。另有一张圈椅摆在贾母面前,上头坐着一个发丝半灰半雪的老太太,面庞慈和宁静,瞧着年纪很大了,精力倒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