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那厢和顺在吊子前煮茶,煮罢了,倒了三盏,捧着茶水过来, 在小桌子上放了。一面倾身过来看有嬗手里的东西,含笑伸手将一枚镶红宝的缠丝步摇拿起来,侧头打量空碧一回, 将那枚步摇在她发髻上簪了, 口中笑道:“你有嬗姐姐好东西多着呢,那里就少你如许一件东西了。要我说, 她既然开口了,你就该收下,总不能将她白白的放过了。”
慕容乃至说罢,便径直回身往里去了。空碧心中疑窦更甚,一面想一面回屋子,正撞见进院子的云瑶。云瑶见她心不在焉,便扯住了她衣袖一角,道:“空碧,你那里不利落?”
慕容乃至就着他方才吃的那一面又将余下小半盏吃了,这才笑道:“有甚么事你尽管叮咛我,现在这模样,又叫和顺出去做甚么。有甚么你说开口,我奉侍你。”
林玦当下嘲笑道:“你记取本日这话,回了都城我就往太皇太后那边去求赐婚,八抬大轿抬你进我林家的门。”
林玦爱用平淡的,厨房天然也是晓得的。这面是鸡汤做的底,面汤清澈,面上飘几缕鸡丝,卧一只荷包蛋,蛋上摆了两棵小青菜。瞧着白的白,绿的绿,倒叫人食指大动。
空碧扭头道:“得了空我往厨房去瞧婶子。”
“我妈统统都好,只是想着姐姐。”
空碧接过来摆在桌上,笑道:“你们能记取我,就是好的。”又问:“婶子迩来都好?”
“嗯?”
“你这公狗!”
林玦才夹起一筷子面送到唇边吹凉了,要往嘴里送,慕容乃至便凑上前去,抢先将那筷子面吃了。一面嚼,一面道:“方才累了一场,我也饿得发慌,子景赏我一口罢。”
这话虽是答了,却又似未答。空碧还是一头雾水,却再不往下问,只带着满腔迷惑取茶来吃。
“我甚么也做不成,却能叫你舒畅。”慕容乃至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一声,才套了衣裳往外去唤和顺。
空碧话只至此,心中却疑窦未解,自此埋了疑根。此时后话,临时不提。
透过昏黄纱帐,能瞧见两个交叠的人影在里头。
绕过一架十二扇的落地大围屏,只见架子床|上的床帐已被抖落半扇,另半扇要落不落,鹅黄细纱床帐落在床沿,更显三分香|艳。
慕容乃至将床帐撩开,仍在帐勾上挂了,往桌子那边走了两步,倒了一盏温茶来,自吃了一口,试过刚好,这才回身回床,送到他面前。
倩儿在窗外笑道:“我妈叫我出去谢空碧姐姐给的赏银,又说想起今儿也是姐姐你的生日,赶巧前两日我叔叔送出去一些茉莉粉。我在厨房里做事,炊火气种,擦了这个也不好,倒是给姐姐用是端庄。”
林玦腰间泛软,那难以开口之处模糊胀痛,口中却又干涩,皱着眉撑起半边身子来,就这慕容乃至的手吃了大半盏茶,才道:“你去叫和顺出去。”
倒是慕容乃至将林玦紧紧在身下压了,林玦衣衿大开,耳侧颈子上已被烙出一串淤红吻痕。他眼中水光盈盈,展眼望去,更觉一派霞明玉映。他是卓然出尘的人,慕容乃至却偏要将他压在身下,将那份高高在上尽数撕碎了,好瞧见里头诱人又脆弱的芯子。
二人应是,分路而去。慕容乃至这才又看向空碧,因是个生面孔,又生得娟秀,不由多瞧了两眼,道:“本来倒未曾见过你。”
二人又歇了一时,林玦因觉身上黏腻,心下沉闷顿生,反手将慕容乃至推搡开来,道:“我要吃茶。”
和顺端起茶来吃,笑道:“本日大|爷放我们的假,一个都不必出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