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林黛玉屋前,却瞥见雪雁候在外头。见林玦来了,上前接过他手中芙蓉酥。“请大|爷的安,今儿史家大女人来了,几位女人陪着来见姐儿呢,才刚进屋。”
璎珞因吃了寒气,话语很有不耐:“焦急火燎的,像个甚么模样?”
他话锋一转,却说到黛玉:“我只担忧mm。听她方才话里透出的意义,像是宝玉闹了一场,黛玉瞧着倒有些不虞。”
林黛玉木石之质,既与他们分歧,又何必非要缠绕在一起?
话音不轻不重,却叫屋里屋外都听个明白。林玦面色发白,采意已然停手,顿了一刻,将才取下的玉佩坠子等又挂回他腰间。
贾敏因伸手摩挲着林玦饱满的额头,浅笑道:“子景类父,我都晓得。只是略提一句,你也不必非常在乎,只当多了两个平常服侍的丫头。若觉他们不好,就来奉告我,再另择好的给你。”
这厢腰带还未除,便听外头有小厮来报:“大|爷可在里头?”
史家大女人想必就是那位醉卧芍药的史湘云,也是个妙人。府里三位女人同史湘云既在这里,林玦身为外男,天然不幸亏这时候出来。
林玦不答,今后退了一步。采定见状,忙上前接了:“我来吧,大|爷在外忙了一整日,你去端茶来。”
贾敏身为林玦之母,赐通房命人教他知人事是平常。只毕竟子大避母,只能略影绰提两句,若要说得再直白,却不能够。
现在出府一趟,心境渐宁,林玦法度松快,倒是分外轻松。
“谁能给我气受?”他虽看来软和,内里却有一杆秤,很晓得分寸,也有林海教的风骨。这贾府瞧来家大业大步步为营,也不过是个披着斑斓皮郛的虚壳子,如何有人能给得了他气受。
贾敏之手微顿,“在这里有人给你气受了?”转念一想,又觉不至如此。“还是有人在你耳根边上说了甚么?”她一眼扫向他身后采意采心:“便是听着甚么,也不打紧。我是国公府的姑太太,这是我家,天然也是你们的。”
“是。”这些事在大师族里本是平常,林玦也不欲过量顿滞。又道:“我们家的宅子购置得如何了?外祖家虽好,却毕竟不是我们林家。”
“赶巧带了芙蓉酥返来,你送出来给女人们尝尝鲜。”又问,“雪雀安在?”
贾珍欲留林玦用晚膳,林玦因想着昨儿应了黛玉,带绝品楼的芙蓉酥归去与她吃。若回府晚了,只怕她夜间吃了要积食。因三言两语回了,又往绝品楼走了一趟,再回府是天气尚亮。
红楼中人,有金的当属薛宝钗无疑。她现在尚在家中,来日来了贾府,想必仍如红楼原文,到处油滑,惹人欢乐。便是贾宝玉,也对这位宝姐姐多有嘉奖。
才刚进屋,璎珞便上前来为他除外裳。面上带笑:“往那里去了,这一头一脸的汗。”
林玦说得非常,贾府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
林玦抿了抿唇,只见娟秀的面庞上陡现锋利之色。径直朝外走去,见着那小厮也没停顿,一径往前院去了。
“原是如许,mm太谨慎了些,小孩家家的,玩闹之间略有磕碰也是平常。”林玦口中轻描淡写,心中却不能不疼惜mm。另说了一番藏着隐喻的话:“既是宝玉,天然有更精贵的金枝来配他。又何必问有玉没有,金镶玉自古由来。”
林黛玉自小敏感入微,虽在林玦等人面前娇糯敬爱,在贾府人面前却到处谨慎。才来第一日,就引得贾母的心肝宝贝贾宝玉摔玉,她又是惊,又是怕。贾母爱她,夜间留她在碧纱橱里安设。今早听雪雀说,晚间却偷偷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