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一副小女儿的姿势，太后看得对劲，合睿王却如同一个瞎子，全当瞧不见，顺手挥了挥叫她坐下，只在凳子上坐了，捧过归澜手中的参汤亲身送到太后嘴边。
因着林玦脾胃不调的原因，本日早上吃的是虾仁鸡丝粥，另并了几样小菜。
“这是新上来的白参，昨儿太后梦魇，太医说也不必吃药，只吃参汤就是。”堪堪走至暖阁外，归澜抿着唇笑道：“王爷今儿可谨慎些罢。”
皇后已用罢早膳，与惠嫔对坐于炕，拿了敬事房的簿子在看。
“听归澜说昨儿母后梦魇了，如有甚么忧心的，定要奉告儿子才是。”
他虽怜惜，却不能叫皇上哀恸自伤至此，只得强忍住了，拱手道：“皇兄还请保重身子，斯人已逝，现在要紧的，是先查出启事，好叫永宁地下放心。”
动机在心中周转一圈，他复又抬起脚往前去。行至殿门口，便有内侍往里通传。
合睿王也面带沉痛，当日先太子因病而薨，已叫他们悲伤万分。现在再度牵涉，说的倒是死因成疑，恐为人所害，如何不叫人肉痛万分！
一份圣旨写罢，皇上放下笔，道：“如海。”
他不明白她的意义，进了门却见着太后同一个少女对坐在炕上，少女十三四岁模样，正低着头往绣绷子上绣花，桐意从旁，间或指导几针。顿时明白，想必就是为着这个，想叫他谨慎些。
……
听了这话，他便仍将奏折收回来，缓缓地翻开。一看之下，倒是惊怒交集，狠狠攥着那份奏折，转头看向林海并左蔚岷。
太后吃了一勺参汤，责怪道：“旁的尽数没有，只忧心你来日的王妃。却不知……”扫了一旁双颊通红的水滢一眼，“却不知现在在甚么处所候着你。”
左蔚岷上前回话：“句句失实，不敢妄言。当年先太子今孝义王之死，确有可疑。”
此处不提，却说合睿王才走至乾元宫殿门口，便闻声里头传来瓷器落地的声响，紧接着便是皇上暴怒的一声：“混账！”
草草用过早膳，漱了口，林玦便起家要走。合睿王瞧着他像是有话要说，末端却又全都忍住，只将那些话都化作目光，尽数投放在他身上。
意娇是惠嫔为今上生的六公主，略小四皇子两岁，现在也有十四了。今上珍惜公主胜皇子，由此名可见一斑。
“起来罢。”
长姐如母，皇后此番思虑，委实已如亲母。惠妃因成心娇公主之忧，对皇后实有同感。连连点头道：“娘娘担忧得非常，是该这么着。再不能寻一个次了水氏的，娘娘面上无光尚是其次，最要紧的是恐滢女人嫁畴昔不惯，再受委曲。”
“是啊。我左思右想，在现在适龄的世家里扫了一周，能入眼的毕竟寥寥。卫氏有个卫若兰倒还尚可，偏又同保龄侯史家的大女人订了亲。终不能得好的，只得临时地将她接入宫来，先将管家的事教她，再细细地择也就罢了。”
二人正说着话，便见一个侍婢进门来，与二人见过礼，便轻声道：“皇后娘娘，合睿王方才入宫了，才往乾元宫去。”
合睿王踏入殿中，先行了大礼，林海并左蔚岷皆与他抱拳见礼，他回了一礼，才朝皇上道：“皇上即使大怒，也该想着本身的身子。”
“你仍想回阿谁义学？”
合睿王自乾元宫出来，便一起往太后的寿康宫去。
皇后略笑了笑，温声道：“皇上身子好了，是大喜的事。”又翻过一页，似不经意道：“皇上这一回病得短长，所幸有惊无险。你们都是担忧的，我晓得。近些时候你同沅妃都侍疾了两次，另有张秀士一回，沈朱紫一回，余下的便是明妃十三回。”她摇了点头，顺手将簿子合上，“皇上到底宠嬖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