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泱笑道：“大哥先前便说是提早在此用了晚膳再回宫，那里还需再赶宫里的晚膳？”
贾赦细心想一回也想不出贾政能有何要事来找他，便叮咛道：“请去花厅看茶，老爷我要沐浴换衣。”
忽一尚且稚嫩的声声响起，在可卿耳中却似轰然巨响，灵魂皆震，瑟缩不已：竟是凤君！诞于冥河三途曼陀的凤君竟至此境！难怪宝贝毁损，难怪命册有变，难怪阎君亲临！
水汜沉默半晌，叹道：“北疆战事本来多处战机，拖成这般对峙之局，那何家少秋功不成没！只是，现下军中将领为了有人替他们说话，护了何岑，竟不得动他！”
竟还敢扣了边疆军折，道是别影响了会试！真是奇特事理，若边陲不稳，百姓不安，招得辩才了得之人又有何用？可当真能敌了千军万马不成！
贾赦慢悠悠的回了府，入了厅堂就见主子仓促来报说二老爷求见。
水郅瞥见水汜和水泱对眼色，压了压心中火气，温言道：“你二人这番推演虽有不当之处，倒也不失新意，且将你二人本日演过的沙盘都说演给朕看，朕也都雅看该给你们寻了何人做先生。”
打量过一回，胤礽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想，同胤祉悄悄言说几句，不由齐齐感慨：贾赦如果再早几年长进，定是一代构造大师。其间书房经多次修整筑得一层夹墙隔音防窥，若不开窗，屋里人怕是也难发觉此中机巧，实不知贾赦是如何想到。
戒言无语可驳，低声道：“戒言不知。”
“去寻为东平王诊脉的太医取脉象录册，查一查宫中有多少这般自发得是之人。”水郅咬着‘自发得是’四字，心头恨恨。
水汜亦想到此节，暗誓此生定要扎根兵部，凭皇家后辈身份为守边将士张目，毫不叫忠兵能将受委曲。
“是。”
秦邦业连道不敢，许下相约光阴，便请贾珍先入城。
名单太长，硬记不得，几人分了誊写，倒是费事儿，莹曦陪着贾邢氏去记票据，贾赦父子三人则往贾赦那间常用的书房说话。
“父亲，本日儿子瞧着二叔是与父亲一同迎的老太太，但是二叔先前来寻父亲了？”胤礽骑马而归，将贾政从自家这边出来瞧得逼真，因瞧着只贾政容色不好，方未焦急探听。
戒言此时正在戒虑禅房中。戒虑年长戒言很多，参禅悟道也更是通透，只因其拙于口，方由戒言担了主持之责，而戒言因掌管一寺僧侣生存，与香客来往，半入了尘凡，虽染了几分利欲在身，对戒虑还是恭敬，偶心有猜疑，亦会来就教。
胤礽闻谈笑出声来，胤祉亦是点头：这贾端庄莫不是被吓疯了，怎的行事竟连一点儿章法都没了，从侄儿处要东西竟还如此理直气壮，也不晓得此人的面皮是甚么炼得！
“……以是我比你个子高！”水汜瞪了水泱一眼，低头去看上面慢悠悠闲逛的马车，忽的抬手指了人，道，“我认得那是宁国府的贾珍。”
“戒言明白了，凡事自当顺其天然。”戒言双手合十，俯辅弼谢。
要晓得水泱和水汜尚不过纸上谈兵之辈，沙盘推演所用之法虽有牵强、分歧实际之处，但是这般败绩，却也不该！
“有理！”水汜展眉而笑，看着水泱眼中滑头，低声道，“传闻松瑶书院中挂名的那位霍先生极擅兵法，二弟能不能把人哄进宫教诲你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