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似说人好,细想了竟是说那贾琏乃不敬兄长、耍弄心机之辈,还要她二人出言为证,两位嬷嬷心头火起,这在宫中能熬成教养嬷嬷,又会被放出城出处高门大户奉侍之人皆自有门路城府,张家在两位嬷嬷眼中并算不得甚么。愤恨半晌,两位嬷嬷便也不委曲了自个儿,由年长些的胡姓嬷嬷直言不讳:“荣国府两位少爷乃是国公以后,自也是极好的人物,贾老太太也心慈,我们姊妹在荣国府尽管束二房大女人端方及女红、操琴之技,旁的非我等职责。且我姊妹二报酬教引嬷嬷,便要以身作则为女人行事表率,自也不会犯戒贪眼嚼舌。”只待服侍着这府上的蜜斯入宫赴宴以后,她二人便请辞往京外去,下一回寻主家需求请老姐妹帮着刺探清楚了,万不能再进这有胡涂老者的府邸。
张李氏叫了人来自不是为了听这话的,干脆直接点了贾赦一房的名头问:“我传闻那府上长房的小子非常本领,两位嬷嬷在贾老太太处定是也见过的。”
张松与张徐氏育有一儿一女,偏院虽有一二同房姨娘,张松却未曾许有庶子庶女,伉俪二人自有几分情分在,且张松尚记得新婚时他许张徐氏坦诚相待之言,回想这几日他只顾念着母子交谊叫张徐氏待张李氏恭敬些,就算晓得张李氏克日行事在理,也未曾安抚张徐氏,再听张徐氏言语中很多事他并不晓得,火气渐消,伉俪二人围桌而坐细细谈过一回,出了书房时,已是重归于好。
张徐氏正在她女儿张娴处于女儿说京中各姓人家的故旧,闻听这动静顿时白了脸,在张娴跟前撑了笑面,又说了两句话就出门去寻张松讨说法。
这一回两位嬷嬷算是明白了这老夫人怕是比那贾老太太还不着调,不由得生出些悔意,不过一时沉默,却有边上服侍的媳妇接了话道:“外头都传说贾将军那儿子聪明聪明的跟佛祖边上的灵童似的,跟年长他很多的堂兄比起来也半点不差,昔日那府上的姑爷林探花考校贾家两位少爷,也是那位琏少爷拔得头筹,贾老太太定是爱得不得了,两位嬷嬷也莫要担忧,就说说那位琏少爷的聪明吧。”
此宴由淑妃和德妃设,淑妃性子夙来直率,便也没讳饰企图,见宫妃绞尽脑汁想出的词儿快尽了,便让两位公主带着一干年幼女孩儿去游园。
屋里头正对峙着,张徐氏就听外头有婢子脆生道:“老太太,太太,老太爷说老太太院子边上的院子已经清算出来,请两位嬷嬷畴昔指导婢子们安设东西。”
此时张松之妻张徐氏方才姗姗来迟,见两位嬷嬷立在堂中,面上是带着笑,可如何看都是内心头有气的模样,再看张李氏的失态模样,不由心中悄悄叫苦,她如何也想到不过这半晌,张李氏便与教养嬷嬷闹将起来,一时候也不知是该先哄了张李氏消气,还是先哄了教养嬷嬷莫恼。
做了两针针线,张娴又昂首叮咛侍婢:“兄长年后了局童试要紧,莫要让这话传去扰了兄长清净。”
待张松归府晓得此事,令长随用承担裹了真金白银往两位教养嬷嬷处送去,转头就发落了张徐氏的两个陪房。
胤禔对新得的弟弟甚是上心,水清不免吃味,不美意义让周月竹晓得,不敢跟两位先生言说,不肯让胤祉笑话他,再瞧着水芸不但不吃味,也经常绕着小弟转悠,只觉自惭形秽,但是内心头梗着别扭,太难过,幸而另有胤礽温言软语问他如何了,当下拽着人说要出门逛街,直将方才方森杰的话忘在脑后。
心境欣然的水清与胤礽结伴出府,可大热的天儿,两人也无甚地界可去,干脆便来了星枢楼,刚有侍从奉了冰碗来,就见下头来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