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香进的门来,先把手中的捧盒交给小丫头捧着,本身脱了内里的披风,烘热了身子,才复又接过捧盒,进了阁房。林忆昔正和来瞧她的忠顺王妃说话,瞥见慧香额前的头发湿湿的,猜想是在内里淋了雪,蓦地进到暖和的屋子立雪化而至,便问:“内里雪下的很大么,如何不带个大氅再出去?”
</script>时价隆冬,北风吹来硕硕北风,太阳为雾气所遮,几近两天没露影儿了。
球球睡得正香,林忆昔特地命人做了个小床,放在大床边上,她在床上坐着的时候一眼便能瞥见儿子,想跟儿子靠近的时候也便利。球球一天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醒着的时候林忆昔便逗逗他。小家伙只要在饿了的时候才会意味性的哭两声,其他时候都很乖,不是睡觉,便是盯着小床上挂着的玩具玩。
“幸亏还是世家呢,竟然这般混闹……”忠顺王妃叹道,阿谁女孩如果生在他们家才是倒了霉呢,就着家风,哪小我家敢娶?
跟着身子规复的越来越好,林忆昔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了。
另两个小丫环也捧上攒盒,揭开,暴露内里攒着的瓜子、果干、点心等物。
“官方所言‘向来繁华多淑女,自古纨绔少伟男。’之话,并非没有事理。男孩嘛,就得穷养,不能太惯着,惯得狠了不免惯出浑身的娇气,如果然养出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好色之徒,悔怨可来不及。”
说着说着,忠顺王妃不免又提及腊八宫宴之事。
“我随王爷外任了几年,不晓得宫里已经换了天。刘贵妃被圣上嫌弃,贾妃倒是一手遮天,放肆的短长,另有她阿谁油头粉面的做侍卫的弟弟,的确没一点端方,彼苍白日的,上去就拉贾妃身边宫女的手,那里像个世家后辈?”
“倒是住不得。”忠顺王妃摆摆手,脸上尽是果断,“家里另有几个孩子,年纪小,离不得我。”
二十八的年纪若放到当代,还是肆意挥洒芳华的时候,看眼下忠顺王妃梁氏却已经是两男一女,三个孩子的母亲,管着偌大的一个妻妾成群的王府。据林忆昔所知,忠顺王府固然有一个侧妃,两个淑媛,并好几个侍妾,但向来没传出妻妾之间争宠之事,跟这位梁王妃的办理有直接的干系。
幸亏儿子还是不满月的小毛娃,看了看含动手指流口水的球球,林忆昔想,多宠宠也没干系。都说跟父亲一块长大的孩子固执英勇,今后很多让他跟徒祺宇打仗打仗才是。
眼看年关将至,庄子上都遣人来交租,各处进上来的年货票据林忆昔那边都攒了厚厚的一沓。因为尚在月子里,没法亲身一一检察,遂命李嬷嬷代为检察,王府的职官、清客们,该赏的赏,该送的送,余下的则分类收进堆栈。
既然如此,林忆昔也不好留她,只说等雪小些再走。
二人,又随便的叙些闲话,忠顺王妃一边说一边逗着球球玩,还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给林忆昔很多育儿经历。
慧香捧着一个大红描金彩绘八仙捧盒,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小丫环,每人手里各捧着一个攒盒,三人都穿戴夏季的大毛衣裳,踏着一地碎穷乱玉,快步穿过回廊,进了正院。
粳米粥熬的非常苦涩,一揭开捧盒,香气便满盈至全部屋子,忠顺王妃笑道:“我原是不饿的,但闻见这苦涩之气,便知这粥必然熬的非常不错,不免就饿了。另有攒的这些小吃,都是看起来非常精美的,也不知是谁这么巧的手?”
忠顺王是太上皇的小儿子,刚过而立,王妃则小他两岁,本年才二十八岁。她生的明目清秀,虽不是非常倾国倾城,却也有动听之处,最宝贵的是为人谦恭,深明礼节,很得忠顺王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