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因见了宝玉的诗,委实不错,心下喜好。又暗想,若世子能识他之才,来日宦途也是一条门路。故此未曾过于责备她。

绿绮一愣:“是世子问我的。”

世子一愣:“贾女人的弟弟……就是旧年被父王在府门口踢了一脚的那位?”

南安世子道:“我又不是你先生,慌甚么呢。”因明知故问,“不知这位小兄弟贵姓?”

龚三亦举目盯了他半日,贾琮道:“这般一统天下,是反不了的。”龚三亦还看着他,他又说,“除非诸王盘据。诸王盘据以后,中心节制力必定弱,中心节制力弱则必有诸侯盘据。比方各色将军、节度使、总兵,凡是手里有兵的便听调不听宣,将这一整块的大江山拆成零件。即使名义上不拆、实际上也拆了。”

宝玉窘了,低头道:“才下了学,有几分沉闷,胡乱翻翻。”

贾琮道:“不是,是刚才你提起来,我临时想的。平素没事谁想这个?我不过是畴前打游戏打惯了……”他顿觉不当,忙掩了口。

宝玉这会子正依着一块大石头偷偷看闲书,正看的津津有味,忽闻有人喊了声“瞧甚么呢”,昂首见一名少年丰神俊朗,双目迥然,慌得将书往身后藏。

宝玉听闻姓霍便不觉皱了眉。

他们几个又在大兵器库里转悠了半日,虽眼馋这些东西,倒是分毫没取,退出去闭了构造,满心冲动的回到了“基地”。

那边头不是路,是一个极大的地下大厅。黛玉举头笑道:“这里,便是那演武场的地下。”

龚三亦负手而立,半日才说:“当年若依着我的意义,不必蝎蝎螫螫那很多。引兵入城,杀入宫中,成王败寇。他偏说,此为贼道。霸道者,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吴小溪道:“他连造反都敢了,莫非此造反与彼造反有别么?”

绿绮归去欢欢乐喜将此事奉告了元春。元春忙叱道:“混闹!如何能奉告世子?”

黛玉俄然道:“我记得听你说过,这宅子畴前乃是义忠亲王的?”

龚三亦瞧着他:“你不想造反么?”

龚三亦俄然笑道:“你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反么?”

贾琮道:“随时随地能够反啊,只是反完了拿不到皇位罢了。若一个不谨慎没逃脱还得死无葬身之地。”

贾琮道:“只要老贤人不在了、旁的王爷节制住了,他就不是造反。皇子造反与臣民造反分歧。王莽篡汉,因为他姓王不姓刘,故此他就成了逆贼,即使已经登了基也是伪的。下头有很多旁的姓刘的,非论是不是真刘邦以后,只要姓刘便能够缓缓聚齐力量灭了他,并且叫做平贼。朱棣杀了侄子下台莫非不是篡位?偏他就能光亮正大呢?的确是登基不久就四海平顺了嘛。他若不姓朱尝尝?天下人定群起攻之。”

绿绮本是个话多的,日日巴不得有人问她这个阿谁,何况是世子问的?遂立时将从茗烟那边听来的宝玉的年事、模样、脾气悉数倒了出来,又说:“宝二爷入秋去了云台书院,现在在那边读书呢。”

绿绮低头回到:“是。”

因他经常说些没人听得懂的话,世人也风俗了,不理睬他。黛玉话匣子翻开了,忙放开纸张,一一细论她是如何猜度阐发的。偏她说的贾环贾琮都没兴趣,哥俩硬撑着眼皮好悬没睡着,倒是幺儿刘丰小溪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和纸,恐怕错过一个字、一个神采。

一句话将贾环噎住了。

贾琮撇嘴:“解构主义。”

贾琮恍然:本来金位,便是兵器。

贾琮道:“东周、晚唐。”

世人忙提了灯走出来,只见面前齐刷刷的充满了兵器架子,密密麻麻的遮眼,架子上排满各色兵器,底子是一个兵器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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