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连连点头:“琮小子说的非常。”
这会子贾政贾琏都在衙门,贾赦还在镖局,林海到了荣国府天然是先拜见贾母。林黛玉得了她小弟子传来的小道动静,早早便寻了个由头在贾母处候着了,闻报“林姑老爷来了”,欢乐得站了起来。贾母忙命请出去。贾琮本来就在贾母院子外头寻了个埋没之处候着,听到下人的传话便赶快出来凑热烈。偏这会子贾母也不便将他叉出去,只得由他了。
贾母瞧了贾琮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有甚么朋友。”
贾赦便将林海引上了车,林海有几分惊奇,还是上去了。这车竟走了颇长的路方到贾赦院子。林海此时早已想起黛玉信中说了贾赦之所居乃是荣国府的花圃子,悄悄有几分替他不平。
因她说话慢条斯理,这话说完虽另有下一句,那里及得上贾琮那一口的小钢牙,他又堵在贾母之前说:“林姑父在京中定有很多老友,比方方才来接你的贤王哥哥。寻他们借一座闲置的小宅子,想来他们也不美意义收你房钱的。”
贾赦装憨道:“不能吧。”
林海道:“本日面圣不过话旧,前程尚且未知,只怕仍须回姑苏再多一任。”
贾琮忙插嘴道:“传闻都城驿馆很大很都雅的,很多进京的大人们并本国使节都带着家眷在驿馆住着,姑父与林姐姐父女好久才相聚一回,当珍惜每刻才是,何不带姐姐一起去驿馆住着?”
黛玉这么久才见到父亲,如何舍得明儿再去?偏贾母的话她也不便驳了去,悄悄焦急。
贾赦捋了捋髯毛,又思忖了会子道:“妹夫定是不会哄我的,我且去问问。贤人……想让我们家还钱?”他口里一面说,内心一面在咬牙:难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我们劫夺豪奴私产,合着是为了这个。
贾琮一听那院子离荣国府并不很远,他仍然能够经常畴昔逛,心下暗喜。
此话实在不甚安妥,然林海既能接出女儿去,旁的他也不计算了,一笑了之。
贾母忙命“快与姑爷清算客房”。
贾赦笑容满面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他:“臭小子!”看得林如海、宝玉都极是恋慕。贾琮撒娇卖痴的抱着他老子的大腿蹭进里头来。
贾母张了数次嘴想要说些甚么,直至听到“贤王”的名头才撤销了动机,口里仍非常可惜:“就在这府里住何妨,起居都便利。”
贾母点头道:“为国效命天然是该当的,姑爷闲暇也需保养。”又问,“不知姑爷现在下榻那边?”
“要去!”贾琮忙把点心盘子推开,“就要去!”
黛玉忙说:“与父亲一道住着,那里会小了?”
待见了张友士,相互酬酢几句,细细扶脉看症。张先生叹道:“大人肝脾肾皆损,幸而大人近年保养了些,不然这会子怕是将近不好。”
此时宝玉还没放学,屋里唯贾琮一个男丁底子没筹算插手,还在一旁陪下落泪,故此半日无人劝。贾母忙咳嗽了两声,见贾琮没反应又拿拐杖捶了两下地,他还是没闻声。只得看着鸳鸯,鸳鸯忙过来相劝。只是她总归是个丫头,她说的话虽都安妥,不甚能入那父女二人的耳。贾母无法,只得等着。好久,二人垂垂止了泪,方过来向贾母施礼。林海再三道歉方才失了礼数。贾母叹道:“这方是人之本性呢。”
听闻方才贾琮说“方才来接你的贤王哥哥”,贾母又问:“竟是贤王千岁亲去接姑爷的不成?琮儿如何晓得的?”
世人顺次礼毕落座,贾母便问:“姑爷今番但是要调入京中?”